那边听到电话接通,瞬间兴奋,给谢执说了一大串,谢执勉强听明白了,连忙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只想专心备考,不打算接受采访。”
谢执说完,又歉意地和那边说了一堆,刚把手机放下,又一个陌生电话进来了。
谢执:“……”
谢执有些不知所措,求助般地看向白翰墨。
白翰墨掌一杯茶,笑得悠然自得:“想问我怎么办?”
谢执:“嗯嗯。”
白翰墨:“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谢执:“……”
谢执自己理解了一下,感觉白翰墨的意思就是——反正心放静了,这一点打扰反而是一种锻炼?
“……这个境界,我反正是做不到滴。”白翰墨慢悠悠地补充完了下面的句子。
谢执:“……”
白翰墨笑看呆掉的谢执,脸上的表情有点孩子气,他伸手,把谢执的手机拿过来,先爽快地按关机键,往左滑动,替谢执关机,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防尘袋,将手机扔了进去,拉绳一扯,系好。
“考完之前,这个手机我先帮你保管,没问题吧?”白翰墨扯着拉绳,在谢执面前晃了晃。
“然后呢。”白翰墨又拉开另一个抽屉,掏出一个还没拆封的苹果机的盒子,摆在桌上,轻拍了一下,手拿开时,盒子上现出一张电话卡。
白翰墨把苹果手机推到谢执面前,温和道:“这个手机暂时借你用。”
谢执拿了白翰墨的手机,重新下个微信,只在里面加了严肆、外公外婆和叶致远,以及闻讯赶来,不依不饶,一定要加自己的潘言。
身边的关系变得愈简单,好像心就愈静,谢执大年三十回重庆,初三一早就直飞北京,为正月初十一的北电校考做准备。
北京电影学院,戏剧影视文学类一共考三轮考试,第一轮,文科综合知识;第二轮,材料分析与写作,第三轮,面试。除面试外,考试时间随招生简章公示。
而表演专业一共有四轮考试,第一轮诗歌朗诵,第二轮非诗歌外的朗诵与才艺展示,第三轮,表演艺术综合会试,最后一轮面试。考试时间看准考证安排。
今年,表演专业的前两轮考试,都刚好在编导类前两轮考试的一天。
20xx年02月21日。am6:00,谢执伸出手,将手腕上震动的腕表关闭,然后非常轻地从被窝中把自己的身体和腿都挪走。
一缕不明显的天光透过薄纱窗帘投射进来,覆盖在床上,恰好照亮严肆的眉眼。
严肆睡得很熟,剑眉很舒展,看上去很放松。
谢执怕把严肆吵醒,也不敢动他,就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把被子拉好,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出门,悄无声息地带上了门把手。
谢执扶着loft的楼梯往下,走到一半时,抬头看向高大的落地窗外,微微一愣。
浅黛色的天空背景之下,细小的雪花连片在空中飞舞,这场雪估计下得有点久了,远近的建筑都被覆盖上了雪色。
不管看几次,都还是觉得雪美。
谢执看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往楼下走,路过客厅不开灯,走进厨房时按开了厨房的壁灯,然后拉开冰箱,取出一包圆形的火腿,和一盒配好了面条和料包的意大利面。
厨房的灶台上就有干净的锅,谢执把锅端下来,接两锅开水,烧烤,一锅燃着火煮面条,另一锅则关了火,直接将酱包放进去烫。
谢执小时候被水烫过,至今有点心理阴影,于是拿了个锅铲和漏勺夹着,站得远远地放面条和酱包。
两锅东西自己在水里翻滚,谢执去案板边,拆刚才拿出来的圆火腿。
圆火腿包装设计的不太好开,谢执两只手捏着火腿,专注地拆它,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接近。
“宝贝,在干嘛?”
随着声音响起,谢执的后背也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贴住,严肆的手环住谢执的腰,把脑袋放在谢执的肩膀上压着。
谢执被吓了一跳,但又迅速地放松下来,恰好火腿片拆开,他先拿了一片,卷了卷,递到严肆的嘴边。
“做早餐。”谢执回答。
“给我做的吗?”严肆把火腿肠吞下去,
“嗯。”谢执喂完火腿,刚准备拿自己准备好的剪刀,低头,却看见了剪刀边装半成品面的盒子;谢执下意识准备藏盒子,但把盒子拿起来后,却只是举给严肆看。
“是什么?”严肆不想看,懒洋洋地问。
“我不会做面条,就只能选这种半成品。”谢执有些不好意思,“这种工业品,肯定比不上外婆亲手做的那种……”
“为什么比不上?”严肆的头小幅度仰起,轻吻谢执耳垂,“谢执亲手选,亲手煮,亲手……喂我吃——我倒是觉得,全世界没有任何面条比得上这一碗。”
谢执耳垂被严肆吻得痒痒的,又被夸得晕头转向,瞬间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完全没发现严肆加了个“喂”他的条件。
沉迷男朋友的谢小执晕乎乎了一会儿,好歹还记得自己捏着火腿片,伸手摸剪刀。
“拿剪刀干什么?”严肆起得早,没睡醒,赖着谢执蹭。
谢执并没有解释,而是拿起一片圆火腿剪开——第一片火腿他剪得横平竖直,有一些锋利的直角与锐角。
谢执剪好了,递到严肆面前,说:“就是这样。”
严肆抬眼,看着谢执捏在手中的那片火腿,经过谢执的改造,它已经变成了数字“1”。
“100分。”严肆轻笑。
谢执嗯了声,把100的1放在盘子里,继续去剪100的两个零。
零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个椭圆,严肆闭着眼睛,压着谢执肩膀,感受他剪零的肩部震动,但很快,严肆就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不同。
谢执的肩膀传来一阵细小的颤抖,如果不是靠着,根本感觉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