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肆抽中的题目是西风颂的节选!
这首诗里面的情感非常雄浑,以至于异乎寻常地难念,江回目光回到自己的纸条上——他抽中的是《琵琶行》,高中课本里面就有,是很熟悉的内容。
看来,上帝如果关上了一扇门,还是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户的嘛。
“下一个。”
江回仍然暗自高兴时,考官已经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前面三个的朗诵。
严肆听到这声下一个的呼喊,轻轻合上纸条,从容不迫地走到考官前面。
几乎全考室的目光都聚集在严肆的脊背上。
“各位考官,大家好,我是4号考生,我为大家带来的是雪莱诗节选,西风颂。”
考官们没有表情,也没有动,只是死死地盯着严肆,听了他用非常柔和的声音送出来的自我介绍。
然后。
严肆的嗓音变了,瞬间变得雄浑而压抑,里面有迫人的风压。
“在你的川流之上,长空中巨流滔天,乱云像大地上凋零的树叶——”
平地一阵风刹那起了,吹起了地上的落叶,把它们卷成一小团风暴,往天空飘去。
考场里面所有人都被严肆带到了吹着猛烈西风的英国海岸线边,天空低得像要往下垂倒,狂风吹起了每一个人保护自己的围巾。
吹得人无所遁形。
“被西风从天和海交错缠结的枝丫上吹落下来,成为雨和电的使者:它们飘落在你缥缈的蔚蓝波涛表面。”
江回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把自己在冒冷汗的背脊悄悄地压住墙壁,以免被看穿心虚。
“有如狂女的飘扬的头发在闪烁,从天穹的最遥远而模糊的边沿,直抵九霄的中天。”
最左侧,考官微微往后坐了一点,严肃的表情上面有一闪而过的欣赏。
而最右侧,考官甚至没有绷住,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了自己的表情。
“到处都在摇曳,欲来雷雨的卷发,对濒死的一年。”
节选到这里就结束了,紧扣“年”这个发音,严肆的收音和计时器同步归零,计时器发出一声“叮”的响声。
时间把握得分毫不差,刚好用完应该用的一秒。
可这一声“叮”并不是辛杜瑞拉十二点的钟声,反正没能把考官敲醒,大家都有点没回过神来,只是把前面的严肆盯着。
“考官,我的朗诵到此结束。”严肆轻笑一下,提醒到。
“哦——对。”最中间的考官率先恢复过来,清了清嗓子,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失态过那样,但开口,却没有那么从容,“那下一位考生?”
这下是真的凉了……
严肆真的太强悍了,台词考得优秀如果说是意外惊喜,那么声乐和形体就完全是意料之中的完美。
考官们在看严肆唱歌和跳舞的时候,感觉根本就不是来考试的,而是欣赏免费,近距离的演唱会的。
就算是同考室的考生,也不得不对严肆的实力说一句心服口服。
算了算了……明年再战吧。
最后一个项目是小组表演,大家在抽考题的时候顺便彼此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再战”的苦涩。
一群苦涩的人和闪闪发光的大明星拿着考题到最后去商量,商量时间不超过十分钟,然后进行三分钟的表演。
“来。”刚刚一走到后面,其他人都没站稳,严肆就开了口。
所有人转过去看严肆。
严肆:“现在,深呼吸,放松一下。”
所有人:“……”
大明星搞毛呢?
一时间,并没有任何人跟着严肆的要求去做。
严肆倒也不觉得尴尬,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把考试题交给了身边的江回。
“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严肆说,“实际上,我们其实并不是竞争者。”
其他的人都把严肆盯着看。
严肆:“没有任何大纲规定,每一个小组只有一个人能过线,对不对?”
……大纲确实也没有这么说。
“所以,一个小组如果够优秀,一起过线,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严肆坦然道,“所以,我们应该成为彼此的助力——只有我们彼此的演技相加,才能贡献优质的舞台,你们说是吗?”
江回心中思绪白转,感觉……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站在严肆对面,一个头发梳得光溜溜的妹妹点点头,说:“是。”
严肆:“是就放轻松。”
严肆伸出自己的手,手掌向下,放在中间,说:“一起出线,ok?”
江回半信半疑,但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手叠了上去,点头:“ok!”
是雪山最后一个难迈过的峭壁,少年的登山钉镶在峭壁之上,回过头,将手伸给自己的伙伴;最后一线难关越过,少年和自己的伙伴爬上雪山之巅,金色的阳光覆盖上雪山顶部,少年和他的同伴都沐浴在雪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