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柔弱貌美的妻子死心塌地寡居多年的男人,一定是足够出色的。
叶棠多次询问母亲,为何不改嫁。她对父亲毫无印象,并不排斥有个继父能照顾母亲和她的生活,让她们能够过得不那么艰难。
可是母亲总是不愿意。她也曾因为不忍心让叶棠过着这样凄苦的生活,而尝试着接受别人牵线搭桥介绍的男人。可是接触接触,最终都放弃了。
这些男人中质量参差不齐,也还有几个叶棠觉得尚算不错的人选,但都没有得母亲青眼。
如果不是经历过很好很好的男人,不会芳心一许就是半生,还是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
这个男人,他害的母亲那么惨,母亲却还忘不了她。
叶棠有时候挺讨厌这个男人。尤其是每年她过生日时,母亲都格外忧郁,那躲起来默默垂泪不愿她看到的样子,太让人难受了。
日子过着过着,也就过去了。没有父亲照拂的日子,叶棠还是顺利长大了。长得漂亮,长得聪明,上了不错的大学。生活依旧拮据,但过得下去。
叶棠从一上大学起就开始打工。兼职做着好几份家教。学费、生活费都是她自己打工赚来的。而且每个月还能有余钱汇给家里的母亲。
叶棠上了大三后,打工的时间越来越挤不出来。之前还能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到处跑着去做家教,现在已经不能继续。她迫切需要换一份工。
恰巧,一份可遇不可求的工作送上门来。
因为外形条件格外优越,外语能力强,经学姐介绍,叶棠得到了名品店兼职店员的工作。这种奢侈品店的柜姐导购,时薪高,而且店面所在商区离学校近。通勤时间缩短很多,步行就可以到,打工的时间也很灵活。最忙的时候正好是没课的周末。
面对的顾客虽然偶有难搞,但大多财大气粗,素质较高,是份难得的兼职。
再遇秦绍崇便是叶棠在名品店里打工的时候。
那天,秦绍崇陪一个女孩儿来买包。
说是女孩儿,是因为那姑娘看着比叶棠年纪还小。嫩生生的脸庞,清澈澈的眼睛,软糯糯的声音,不知道是她样貌天生幼态,还是男人本质禽兽……
秦绍崇应该是大客户,一进门,店长就亲自迎了上去。叶棠根本没有机会靠近。
一个店员姐姐小声对她说:“来这么一尊财神,咱们店这个月的销售指标就够了。谁接待他,谁这个月的奖金提成能去欧洲玩儿半个月。”
女孩儿扑闪着大眼睛,一副挑花了眼的迷糊样子,可爱极了。
秦绍崇悠闲地靠着沙发,摆弄着手机,偶尔抬头微笑地说,都好看,你喜欢的,咱们都带走。
叶棠心想,有钱人确实好,有能力让人开心和伤心是太过厉害的能力。
前有西语系花那种清丽佳人挂,后有买包女孩儿这种清纯软萌挂。随随便便玩弄于股掌间,我让你开心欲仙,我让你伤心欲死。
叶棠第一次看全了秦绍崇的脸。她有点儿庆幸来这里打工了。要问她为什么,她也说不出一二三来。
那天,叶棠和秦绍崇离得最近的距离,大约是2.5米。
她看了他无数次,他没有看过她一眼。
叶棠与秦绍崇第一次有眼神交汇,是半个月后,他也来买包,只不过,女伴又换了。
这回是小小的脸,尖尖的下巴,楚楚可怜,眉目含情,她挽着秦绍崇,娇滴滴地说着,你给我选嘛,给我选嘛,给我选嘛~
叶棠从头顶到脚趾头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再看秦绍崇,一点儿没有生理不适的样子,还深情地揉着“娇滴滴”的头发,说:“好啊,我给你选。”
叶棠真想给他大声鼓掌,不愧是见惯了世面的男人,什么恶心的场面都能演成一出狗血韩剧。
她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坚持着符合职业道德的表情管理,一抬眼,突然看到秦绍崇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眼角还是叶棠初见他那天一样的——“似笑非笑”的笑意。可是似乎又多了一种,看穿她心思一般的狡黠。
叶棠一惊,再待确认他的眼神时,秦绍崇已经没再看她了。
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叶棠都快要觉得,刚才其实只是她的幻觉。
娇滴滴是个好打发的女人,秦绍崇随便给她挑了几个价格昂贵的包,她就乐颠颠地结束了购物之旅。哪像上次那个软萌少女,把店里快试了个遍……
秦绍崇走后一会儿,店里例行开始讨论起这个财大气粗的客人。
叶棠对他的了解也不限于校园里道听途说的流言了。
店长早就认识他。还在其他店工作时就接待过这个客人。
他的审美很多样又很一致。
多样的是:他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几乎从未领同一个女人进一家店超过一次。
一致的是:他的女人,清一色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叶棠正若有所思地琢磨着这男人身上神奇的标签。蓦地,发现秦绍崇又站在了门店的巨大玻璃门外。此时,距他刚才离开,仅仅过了半个小时。
店里的其他店员也都发现了他。瞬间扫清上一秒钟的八卦氛围,马上摆出了热情的迎宾架势。
秦绍崇果然又走了进来。不过身边没有了女人。
叶棠的目光随着他从门外一直到自己对面,秦绍崇真真实实地站在了离她0.5米的位置,据说,陌生人之间最舒适的人际距离是1.5米。
现在对叶棠,果然有些压迫。不过那不是不舒适。
秦绍崇开口道:“不知这位小姐,今天能否赏光一起吃个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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