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易蹙眉起身,还没坐起来就再次倒回去。
王才德慌张地扶住他的手臂:“爸爸,你怎么……怎么发情了啊!”
“什么?”白易没听清,他看见王才德的嘴巴张张合合,却听不清具体的声音,巨大的轰鸣声在脑海中炸响,他眼前一黑,须臾又飘起雪花,可总归是保留了一丝清醒。
虚弱以及热潮在身体里盘旋、酝酿,像是漆黑的乌云,在沉寂了几个白天以后,终于爆发出原有的威力。
白易发情了。
他攥着被角,心一点一点凉下去,想要开口,嗓子却干得厉害,好在王才德缓过神,扑到课桌下将口服抑制剂扒拉了出来。白易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感谢过王才德的未雨绸缪,他抓着冰凉的瓶子,因为灌得太急切,甚至还呛到了。
“白易,白易别急,我帮你联系缪学长。”见他将抑制剂喝了,王才德稍稍松了一口气,紧张得同手同脚,在房间里转悠了两圈才找到被压在电脑下的手机,“我直接在微信群里发起语音他能听到吗?”
听不到,白易心想,缪子奇出任务去了,就算打电话,大概也听不见。但他什么都没说。不是不想说,而是没力气说。白易像是坠入了汹涌澎湃的海洋,他有时能听见室友说话的声音,有时听不见,世界上只剩急促的喘息,一浪接着一浪。
后来浪花声小了些,白易的神志逐渐清明,应该是抑制剂起了作用,他捂着心口慢腾腾地从床上爬下来,知道只靠抑制剂并不能度过发情期,必须要缪子奇。
缪子奇……
不想学长还好,一想alpha,白易差点落下泪来,他想要薄荷味的信息素,想要滚烫的怀抱,想要炽热的亲吻,想要一切只有缪子奇才能给予他的东西。
“白易,缪学长不接电话。”抓着手机的王才德急得话都说不利索,结结巴巴地问,“怎么办?”
“没、没事。”白易知道缪子奇不接电话的原因,他扶着墙勉强走到门边,用迟钝的大脑费力地思考。
抑制剂总有失去效果的时候,发情期的信息素是无法被完全遮掩的,不管学长能不能赶来,他都要靠自己撑过这段时间。白易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王才德趴在课桌边,把前段时间准备的抑制剂都翻了出来,随手抓着一支喷雾式抑制剂在宿舍内狂喷。
“王才德……”白易短暂的清醒即将接近尾声,他狠狠地掐住手腕,强迫自己冷静,“禁闭室在哪儿?”
“啊?”王才德脸上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白易在说什么。
他压抑住满腔的烦躁,重复道:“禁闭室,在哪儿?”
“在……在教学楼后面。”王才德终于缓过神,却忽然落下泪来,“白易,别去好不好?禁闭室……禁闭室不能待啊,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缪学长就来了。”
“你知道什么人才会被关在禁闭室吗?”小omega连滚带爬地冲到卧室门前,抽抽搭搭,“你知道禁闭室是什么样的吗?你……你没发情的时候都不一定受得了,现在怎么可能熬过去?”
“我查过的,白易我查过的。”王才德擦了一把泪,寄希望于他改变主意,“之前好几个被关进去的alpha精神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有一个得了幽闭恐惧症,还有好几个尝试着自杀……你是omega啊,你是发情的omega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