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岛似乎很担心的样子,她伸手按着七海的肩对她说:“来者不善,你要小心点。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联系吠舞罗的人。”
“我猜他大概只是想找我叙叙旧,”七海冲着淡岛笑了笑,“世理姐姐不用担心我,也先不用跟出云哥他们说啦,我先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你们就按照青之王说的先原地待命吧。”
淡岛点了点头,拧着眉目送着七海进了御柱塔。
七海一进御柱塔就看到,御芍神紫两手抄在胸前,倚在一根大理石柱子上,正是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你还真的来了。”
“我现在想走了。”七海耸了耸肩,“我是喜欢长得漂亮的小姐姐,但我不喜欢长得漂亮的人妖。”
御芍神挑了挑眉:“好久不见,小姑娘嘴巴还是这么毒。不过你这变相承认我美貌的话,我接受了。”
七海翻了个白眼:“死心吧,论美貌你是赢不过我男朋友的。不跟你啰嗦了,我要进去了。”
“我来带路吧,”御芍神有些诡异地笑了起来,“看你这么轻松的样子,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吧?”
七海偏了偏脑袋:“过气网红?曾经叱咤风云的绿之王鬼木十方一度沦为阶下囚,从狱中出逃之后只能给顶替自己王位的毛头小子打工。哎说真的,这位鬼木先生挺厉害的了,我一直以为能从复仇者监狱里活着出来的人只有阿骸一个。”
御芍神却没有再接她的话,只是一声不吭地带起了路。
其实,就算没有御芍神带路,七海也能找到宗像他们现在的位置——不做他想,基本就在石板边儿上没跑了。然而一走进放置石板的房间,七海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不适感,而让她产生不适感的源头,就是房间里那个多出来的人——即使没有见过,她能猜出来的不速之客,前任绿之王,鬼木十方。
见到七海,威兹曼有些震惊:“原野小姐,你——”
“哦呀,原野君——”宗像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七海动作迅速地躲到了自己背后,他不无惊讶地问道,“请问阁下这是在做什么呢?”
“他长得太丑了。”七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然而宗像却敏锐地察觉到,七海的声音里有一股被掩饰的很好但仍然能听出来的恐惧,甚至身体还有些微微地发抖。他眯了眯眼,若无其事地轻声说道,“哦呀,真像是你会说的话呢。”
然而对于七海的话,伏见是非常认同的。他见到鬼木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长得非常奇怪的人。这个奇怪点就是他那张丑陋的脸。满脸狰狞的伤疤,疤痕甚至攀爬蔓延到了头部,以至于他的头部只有零星又稀疏的几根头发。他的鼻子缺了一部分,两只眼睛只有一只能睁开,那只眼睛里猩红的瞳眸看起来精明有又怨毒。
见到七海,鬼木咧开嘴,连声音都刺耳的像是指甲在黑板上划过一样:“原野七海,我总算见到你了。”
“可我并不想见到你。”七海克制住自己的恐惧,然而伏见发现,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握了起来,甚至隐隐地有些青筋暴起。他不由得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七海摇了摇头,却依旧站在宗像身后不肯出来。即使还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但是七海却在见到鬼木第一眼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个人是她想起一切的关键。她看到他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害怕,说明他曾经给自己留下过非常可怕的记忆。她的脑海中有各种画面的碎片闪过,只是略过的太快,她什么都抓不住。
看到七海的身体有些微微地摇晃,伏见急忙伸手扶住她:“啧,你真的没事吗?”
七海咬着发白的嘴唇,仍旧是摇头。
就在这时,鬼木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七海面前。他一把挥开伏见,伸手掐住了七海的脖子。看着她挣扎难受的样子,鬼木缓缓地勾起了嘴角,只是笑容却因为他面容的可怖而显得无比诡异和森然。看出了七海的害怕,鬼木更得意了。他用刺耳的声音对七海说:“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
七海艰难地回答道:“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眼角的余光瞥见伏见和宗像两个人都准备拔刀,鬼木冷笑道:“你们不会以为我要杀了她吧?”
“请放开她,鬼木先生,你说过不会对原野小姐动手的。”威兹曼的语气也严肃起来。
听了威兹曼的话,鬼木哈哈大笑起来:“比别人多活了几十年,想不到你作为白银之王还是这么天真啊,威兹曼。放心,我确实不会伤害她,我只是把一些东西还给她而已。”那些被烈焰灼烧的痛苦,即使她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再经历一次亲眼目睹双亲葬身火海,不知道是不是比自己被火焰吞噬还要痛苦。他狞笑着,将另一只手放在了七海的头顶。
曾经被遗忘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涌进了脑海,七海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深海快要窒息了一样。曾经被爸爸妈妈宠爱的美好回忆和亲眼看着他们葬身在火海中的痛苦交织在一起,七海紧紧地闭上了眼:“不要,不要想起来,快停下来……我不想看到这些啊——”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鬼木,然后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双被透明的白色火焰所包裹着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