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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妮出了酒店坐上黄包车,直接去了火车站。可等她来了才知道最后一班火车早已发车,深夜根本就没有班列。
她蜷着身体坐在外面等着天亮,好坐最早的一班车走。她悲观的感叹,大概天要亡她。
这时候她面前停下了一辆黑色福特车,摇下车窗的是位中年男子,男子面色红润,问她,这么晚了妹妹是要去哪里吗?我可以捎你一程。
曼妮警惕的摇头,对他说,“哪也不去,在等人。”
男子沉默,又笑着说,穿这么单薄在火车站等什么人啊?
不依不饶,曼妮只得后退贴到了墙根。
直到车窗里又探出了另外一颗脑袋,是位和善的妇人,她先是责备这位先生胡说八道吓坏了别人,又冲曼妮说,两人从临城来探亲的,因为车子是借的,得赶在明天一早还回去,所以走得夜路,又说临城的车站大一些,许会有火车,看你穿那么单薄,兴许有些什么急事,反正顺路可以捎你一段。
理智让曼妮警惕,可冬日里的夜晚令她冲动。她上了车,又后知后觉觉得不妥,摘下自己的一副珍珠耳环——这还是白天张佩之买戒指时一起买的,是时兴的款式,价格不菲。
曼妮抖着手把珍珠耳环递给这位夫人,说感谢夫人的相助,没什么好回报的,就拿这个来报答。
夫人与先生对视一眼,笑了笑,也没说话,可终归是收下了。
曼妮到了车站,身上的钱只够南城的车票,北城的不够,索性回南城。
到了南城曼妮给姥姥发了电报,报了平安。
费佩仪也早就在她去云城的时候回来了,听翠丫头说是不知道怎么了,回来蔫了几日,于是叁姨太就在老爷跟前叨叨了几句,大意是她这长姐在外地没照顾好妹妹,“老爷这回倒没护着,只是关心小姐的婚事。”
曼妮听到这儿不免头疼,拿手揉额头,翠丫头又说,”不过这几日精神头恢复了不少,趁着还是学校年假,每日不着家的在外面玩。“
曼妮没什么精神,倒头睡了几天,她睡着睡着颠叁倒四的去想和张佩之之间的种种。
她一会儿觉得张佩之这个烂人,自己这次绝对要跟他一刀两断;又突然想起他之前对自己的好、对自己从不遮掩的喜欢;可他毕竟是隐瞒在先,谁晓得还瞒着她什么事。
她的气没消,可夜里突然睡醒,也就想起张佩之当时说的话,“我道德败坏,可你我也没什么不同。”
话虽然难听,可扪心自问,说的没错。
她没有解除婚约,她并没有道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评他。她为自己一而再的推迟解除婚约找了一万个理由,将自己的名声看的极重。
可如果他是真喜欢她,他又该是有多委屈。
曼妮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