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秘书叫他进来的,卫斯理进门后,秘书体贴的关上了他身后通向走廊的门。
卫斯理喉咙轻微的滚动,看着不远处端正坐在黑胡桃木大书桌后面正在记录什么的汉尼拔道:“莱克特医生,我能躺下吗?”
汉尼拔·莱克特手里的笔突然停了,他看向卫斯理,仿佛在观察他的脸色,随即站起了身。
“当然可以,卫斯理。”汉尼拔去倒水了,那特殊的带有节奏感的平缓语调中透出关切:“威廉说你最近总是睡不好。”
卫斯理这次直接坐在长沙发上,方便他躺下,但看到汉尼拔端着玻璃杯过来,他内心相当的狰狞。
我是把杯子砸在地上呢,还是把水泼在汉尼拔脸上呢,这是个问题。
随着一粒灰尘都没有的皮鞋轻轻落在地板上,那笔挺高大的绅士离他越来越近,卫斯理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这个送命题,老老实实接过水杯,搁在一旁的茶几上。
“别担心,”汉尼拔却仿佛知道卫斯理的想法,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弧度:“只是水而已。”
他在斜对面的单人椅上坐下了。
趁这个工夫,卫斯理已经在长沙发上躺好,两眼看着天花板的方向,谨防异能失控时暴露自己的小秘密。
“好了,卫斯理,你知道威廉为什么这么早送你来见我吗?”
“……不知道,莱克特医生。”
卫斯理两手重叠放在胃部,但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放松。
“今天你似乎很紧张。”
卫斯理没有回答。
汉尼拔·莱克特似乎也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对方回答,因为很快,卫斯理意识到,那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种嘲笑。
他听见汉尼拔像低音提琴一样嗡鸣阵阵的嗓音回荡在这个高雅到极致的房间里,不疾不徐,只是陈述着一个简单的结果,他道:
“威廉说你晚上做噩梦的时候,你的眼睛……它发生了某种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