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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元非常愧疚。
仔细算来, 他入门至今, 已有一个月了。
可他连剑谱前几页都没背完, 从头到尾也只练了一刻钟的功。
而大师兄, 在这种情境之下,竟然还在背剑谱,怪不得大师兄武功那么好大师兄简直就是他们师门的希望
张小元下定决心, 等看完眼下这个热闹, 晚上回到房间里去后, 他一定要好好背剑谱, 好好用功努力为师父争光
裴无乱吩咐好了主事,已重新走了回来。
“盟内房间吃紧,或许要委屈几位两人住在一块。”裴无乱小心谨慎看了看邢妍, “不过男女授受不亲, 裴某已令人单独为邢姑娘准备了房间。”
邢妍对他柔柔一笑“那就多谢裴盟主了。”
张小元看着她头顶新冒出来的那行字,觉得邢妍对裴无乱的偏见是真的很大。
「讨好是没有用的,狗男人。」
张小元“”
他们跟着主事离开,花琉雀似乎极为着急,恨不得立刻回到房内休息,而裴无乱拉过裴君则到一旁私语,张小元隔着老远瞥了一眼, 看着他们的唇形,大致明白了两人说的话。
裴无乱抓住裴君则的胳膊, 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救我”
裴君则“我会写信给义父解释的。”
义父
张小元一顿。
他看了这么久热闹, 再结合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 裴君则口中的“义父”,所指的应当是魔教教主莫问天。
原来他不是莫问天的亲生儿子
仔细想来,当初裴君则头顶写着魔教教主莫问天之子,仅此而已,再无其它,义子若感情好些,也就是视如己出,更何况裴君则可在莫问天身边待了十五岁,说他是莫问天的儿子,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那他喊裴无乱爹他不会真的是裴无乱和他某个红颜知己的亲子吧
张小元越发好奇了。
而如今他还知道了另一件事大师兄很可能知道真相,而大师兄一向不瞒他,只要他问,大师兄就会说,今夜回房之后,他一定要从大师兄口中问出真相
他们走到将住的庭院前,却正见散花宫大弟子柯星文捧着一本书,匆匆朝外走来。
他低着头,几乎与走在最前的陆昭明撞了个正着,他急急刹住脚步,一面与陆昭明道歉,道“这位少侠,不好意思,我”
他看见了陆昭明的脸,将后半句话都吞进了肚子里,甚至下意识挺了挺腰背,收紧了臀。
不出张小元所料,散花宫大弟子柯星文看见大师兄时,果然只觉得屁股疼。
陆昭明早不记得他是什么人了,他甚至没有多想,稍稍颔首致意,便要继续往屋内走,柯星文小心翼翼地让开,站到一旁,像是要目送几人离开。
可他看见了花琉雀。
他微微睁大双眼,如同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怔了片刻,也只是咕哝着吐出一句“花师弟”
他摇了摇头,像是很懊恼,反将头垂得更低了。
好像他觉得自己连说出那句话,都是极不好的事情。
花琉雀并无反应,他只当做没有看见柯星文,依旧步履匆匆,甚为着急,一下蹿进了院子里去,开始寻找自己的房间。
方才武林盟主与魔教教主的八卦实在太过刺激,倒险些让张小元忘记了花琉雀与散花宫的故事。
梅棱安可是花琉雀以前的师父,为什么他二人相见时,却好像不认识对方一般亦或是当年发生的事情太过尴尬,所以他们故意强装出了一副不认识对方的模样
梅棱安不记得花琉雀,倒还情有可原,他门下徒弟数百,除了几名亲传弟子之外,其余人不过是挂了个名字,梅棱安自己武功低微,平常根本不会指导门下徒弟习武,加之散花宫门派太大,且门规森严,这些年来被逐出师门的人也有许多,他或许根本就不记得花琉雀是何人。
但花琉雀怎么可能不记得梅棱安
张小元皱着眉,先看了看柯星文头顶,那儿只有一句他的身份介绍,再看花琉雀的头顶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连对邢妍的感叹都已不见了。
在张小元认识的人中,花琉雀本是极好读懂的那一种,他心中只要有想法,张小元不可能看不到,可如今也许花琉雀是真的什么都不曾想。
他看见柯星文,见到昔日的同门师兄,脑中乱糟糟一片,因而什么都不曾想,也不敢去想。
张小元开始觉得,他身边的所有人,除了他之外,都很有故事。
包括那个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是从来也不说的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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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张小元所料,花琉雀可怜兮兮地被丢去与蒋渐宇同屋,而张小元再度顺利和陆昭明住在了一起。
张小元回屋之后,先小心谨慎关上房门,以防有人偷听到他私底下的胡言八卦,再转头问陆昭明,唤“大师兄”
陆昭明放下行囊,好似已知道他想问什么了一般,开口答道“是,我从小就认识裴盟主。”
张小元仿佛有说不出的尴尬“那那日我与你谈裴盟主之事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昭明神色平静,淡淡回答“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