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天宇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这男子给人一种平静的感觉,脸带微笑,很大气的拱手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段正淳暗道一声好奇,这男子怎么看都有种面熟的感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不知先生高姓大名,从何处而来?”
“臣免贵宫梻,以前也曾见过陛下一面”男子彬彬有礼,丝毫不慌。宫梻的名字一爆出来,段正淳立刻大惊失色,怪不得如此面熟,原来是宫梻到了。巴天宇或许不了解宫梻,可段正淳是知道宫梻不少事情的,此人先随梁师成,后入宫为赵佶出谋划策,金人南下后,又委身柴氏,他为人怎么样先不说,但一身的神龟之才绝对天下少有,如果赵佶能真的遵从宫梻,估计赵有恭早就死在汴梁,也不会有后来的定****了。如果没有定****关中独立,柴氏以及听雨阁也不会趁乱而起了。十几年来,中原局势变化莫测,处处都有着宫梻的身影。但宫梻不像东方瑾,东方瑾天下所知,但宫梻不喜欢站在最前方,所以到现在,天下人知道东方瑾的多,但知道宫梻的少,可其实宫梻与东方瑾乃是同门师兄弟。
段正淳又惊又怕,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动了杀念,柴氏刚跟成都府结盟,而宋江又夺取了建昌府和善巨郡,实在没理由对宫梻客气。宫梻何等聪明之人,来之前他就想到会是这种待遇了,不过他不慌不忙,拱手半弓着身子,“陛下,你大可不必太担心,宫某此来可是送大理国一份大礼的。”
段正淳看了一眼巴天宇,一旁的巴天宇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宫梻的具体来意。事实上巴天宇也确实不知道,宫梻找到他的时候,他也很纳闷,当时差点下令直接把宫梻砍了,一个柴氏的人敢这个时候来大理国,不是找死么?可宫梻一句话打动了巴天宇,大理国危难之际,只有宫梻能解。不管怎么样,巴天宇觉得都该试试,万一宫梻真的有办法呢,如果没有,再杀他也不迟。眼看着巴天宇摇头,段正淳目光多了几分阴冷,“宫先生倒是说说,能送我大理国什么大礼?”
宫梻神色不动,没有一丝波动,那份镇定与涵养,普通人就是修炼个十几年也不可能做到的。来到桌旁,找了一张椅子,直接坐了下来,毫不理会巴天宇愤怒的目光,侃侃而谈起来,“陛下,大理国眼下最大的威胁是什么?应该是驻兵善巨郡的宋江吧,说句陛下不爱听的话,就凭大理国的能耐,没有强援的话,大理国迟早是宋江的。大理国久居南垂,从未经历过大的战阵,相反宋江麾下转战南北,历经无数血战,战力绝对不是大理国能比的。”
宫梻说话很直接,近乎在打段正淳的脸,可段正淳只能脸上发怒,却不敢反驳,因为宫梻说的话都是事实。宋江麾下兵马能短短几天接连拿下建昌府以及善巨郡就足够说明问题了,大理国久居南垂,在西南还能称王称霸,可跟中原大国以及当年的辽金相比,根本没有可比性。大理国可战之兵一共才两万多,而柴氏或者定****呢,莫说现在的宋江,哪怕当初祸乱大宋的四寇之一的王庆,都比大理国强。段正淳没有反驳,宫梻暗自赞了一句,如果段正淳还要在这种事上争执一下,那反倒让人小瞧了,连自己都认不清楚,说再多也没用的。
“所以,陛下要保住大理国百年基业,就必须找强援,而人所共知,大理段氏与那赵有恭的过节可不小,指望定****帮忙,希望渺茫。而我们柴氏不同,太后早有心结交陛下,与大理国互为友好关系,也是看到了大理国的处境,太后才派宫某此时前来”宫梻语声不缓不慢,不高不低,可每一句话都在段正淳和巴天宇心中泛起惊涛骇浪,段正淳甚至抹了抹额头,怀疑自己没有睡醒。一切都这么的不真实,成都府方面刚传来和柴氏结盟的消息,宫梻又来说要与大理国结盟,怎么听都像个笑话。
“宫先生,你是觉得我大理国无人么?当真以为大理国消息闭塞,什么都不知道了,成都府与柴氏结盟的事情,瞒得了天下么?”段正淳愤恨不已,巴天宇也将手放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着将宫梻拿下。
宫梻并不畏惧,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因为这一切着实有耍人玩的嫌疑,只是宫梻接下来一席话,让人惊骇的很,“不与成都府结盟,又如何悄悄拿下剑门关,不与成都府结盟,又如何让宋江安心调兵南下,让我部顺利偷袭利州路,进攻成都府?”
静,一种可怕的安静,落针可闻。段正淳紧皱着眉头,心中早已经波浪滚滚,原来结盟的目的在这里。可怕的宫梻,这个男人太阴毒了。现在天下人都知道定国军势大,重新夺回了主动权,柴氏已经被封锁在了虢州以及河南府一带。柴氏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放下成见和成都府结盟,结盟似乎是想当然的事情,不会有丝毫怀疑。可谁能知道,柴氏结盟背后,还隐藏着这么多惊天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