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渡口必须要打,但经过第一次兵败教训后,柴可言深刻的体会到了一点,那就是不能跟定****堂堂正进行大规模列阵而战,大兵团列阵决战,那是定****的擅长,就定****那种娴熟的配合,勇猛的作风,这辈子都不一定能从正面打垮定****。既然正面不行,那就侧面开战,把定****的兵马分散开来,对定****来说,兵力越分散,他们所能发挥的战斗力就越差。三万面对六万,跟六千面对两万可是两码事,战场搏杀,可不是简单地倍数关系。前唐李靖曾经说过,当双方兵马都在五万人以上的时候,占据优势兵力的一方也没有太多优势了,因为这个时候决定战争胜负的往往是阵法和战斗力。可当一千对五千的时候,决定胜负的就是兵员多寡了。
庞赫知道自己的短处是哪里,但两翼阵地不能不守,兵力分散开来后,压力却原来越大,柴氏兵马仗着兵马众多,对着两翼阵地轮番进攻,才打了半天,定****将士手中的箭矢就已经告罄。没有箭矢,庞赫真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还能再坚守下去,有时候有些缺陷是无法弥补的,就算他庞赫能耐再大,也变不出人来。兵力不足,是没办法解决的,庞赫下定决心,想要从东面跟叛军打一场大规模决战,结果兵马调过去,叛军就主动后撤,绝对不跟定****打大规模阵地战,搞得庞赫有力都使不出来。战局越来越不利,东西两侧第一道防线已经被突破了,要是照这个速度,南岸三道防线估计天黑前都得沦陷。关胜挠着头走来走去的,那张脸本来就红,现在一着急,就跟冲了血一样,“大将军,这仗再这么打下去可不行啊,兄弟们顶不住叛军这么轮番进攻的。看目前情况,叛军还有趁夜继续进攻的趋势,这么下去,东边肯定扛不住的,呼延灼将军已经多次派人来请求援兵了。”
“哼,哪来的援兵,告诉呼延灼,就是死也要守住第三道防线,就算后方补充援兵,也得等到明日才行,如果今天就把两翼防线全丢掉,直接自杀算了!”庞赫气的眉头直跳,但是他也知道呼延灼的压力有多大,柴进亲自统领两万五千多人压在东线,根本不给呼延灼喘息之机。要再不想想办法,恐怕呼延灼那七千兵马都得全部被柴进拖死在东线战场上。必须想想办法才行,这时关胜握紧拳头狠狠地捶了下桌面,“大将军,你给末将五千兵马,今夜末将夜袭叛军后方,就不信打不退这群狗东西。”
关胜想要夜袭,也并不奇怪,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除了夜袭还能有别的办法么?庞赫总觉得夜袭风险性很大,但他又实在不甘心这么被人压着猛打,想了想压低身子,小声道,“夜袭不是不行,不过得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想那柴永浩被称为柴氏雄才,与柴世荣并称,绝非浪得虚名的,我们晓得夜袭,柴永浩难道就不知道么?”
“这,大将军,难道咱们就不打了?”关胜俩眼一瞪,看上去很不甘心。庞赫也不着恼,点点桌面,若有所思道,“打是肯定要打的,不打上一下,左右两翼一定会被叛军压垮的,不过夜袭计划必须做些改变才行。这样,关将军,你率三千兵马做前部,从中路突袭柴进大营,若看到后方两声响箭,便立刻回撤,于渡口丘陵埋伏下来。若是没有信号,就继续攻打柴进。”
“大将军,为何要回撤?”关胜不明所以,庞赫详细解释道,“本将怕柴永浩会早有应对,若是他提前在柴进驻地附近埋伏兵马的话,你若不及时撤退,恐怕会被瞬间困死。让你及时撤出来,就是要你将计就计,只要柴永浩有伏兵在,你就迅速后撤,本将会在渡口丘陵接应,到时候我们一前一后,杀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好,就这么决定了,那末将这就去准备,不过,大将军,你得把樊文苑那小子调给末将用一用才行!”关胜提出这个要求后,庞赫就皱起了眉头,“关将军,你可真能给庞某出难题,樊文苑那小子可是拓跋王妃亲自下的令让他养马的,这就把他调回来,恐怕有些不妥啊。”
“大将军,你也是太实诚了,我们只是临时征用一下而已,等这小子今晚上当完打手,再把他丢回马圈就行了,就算王妃知道了,多半会睁只眼闭只眼,难道还会因为这是怪着咱们么?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这小子也憋了好久了,放他出来泄泻火正合适!”
犹豫了一下,庞赫苦笑道,“好,听你的,樊文苑那小子就归你了,不过你可看好了,千万别让他再给本将捅什么篓子出来”。
一切如庞赫预料的那样,时至酉时末,叛军可依旧没有停止进攻的意思,尤其是负责东线的柴进所部,更是加大了进攻力度,似乎要在子时之前拿下东线所有防线。夜色降临,整个风陵渡南岸风声鹤唳,战鼓隆隆,定****将士连休息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不断抵挡着柴氏兵马的疯狂冲击。为了缓解两侧的压力,关胜以及樊文苑领着三千兵马趁着夜色悄悄地摸到了南边。由于叛军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两侧,中路反而空虚,这就给了关胜可趁之机。关胜的夜袭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柴进正忙着进攻东线,还真没想到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攻打他的后方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