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定****对安州围而不打,渊承建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乐见其成,现在只能是见招拆招了。而赵有恭也耐心的等待着消息,终于临近酉时,消息传来了,果然不出赵有恭所料,李资谦的大军一出平川侧很难过就转道朝着西南方进发,行军路线几乎与李凤提一模一样。
夜晚很快降临,这是一个只有星光没有明月的黑色幕布,夜幕笼罩下,赵有恭背着手行走在松软的泥土中,湿润的泥土散发出一股属于异国他乡的气息,在高丽这个地方,总没有什么归属感,就像落叶找不到根。木婉清紧紧跟在身后,脸上还是那副混不关心的样子,手里的长剑还甩呀甩,就像一根拂尘,“恶贼,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怎么,想念汴梁城了?”赵有恭回头打趣一句,却不曾想木婉清竟然轻轻摇了摇头,“不,我想回长安,娘还在那里呢。”
猛地,赵有恭所有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是啊,长安才是家,那里才是他赵有恭的根啊。婉儿想到了秦红棉,他赵有恭想的人却更多,汋雅、樱婼、贞娘,如果自己没了,他们该怎么办?原来不知不觉中,内心的牵挂已经越来越多,放不下的东西总是在困扰着自己。夜凉如水,望着天上星辰,二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也许这一刻会是永远,也许这一刻会成为最后的回忆,当生命终结,身后的一切只能默默注视。
天空有春风吹过,流云伴着浓浓的光彩,当太阳升起,安州城外却安静异常,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围困安州的定****和高丽联军已经没了,他们消失的无影步无踪。就在渊承建为眼前局势发愁时,赵有恭已经率领麾下大军抵达灰山镇。凉风习习,吹着旗帜飞舞,白带缠在腰间,身后是千军万马。手扶着那具棺材,上面刻着优美的花纹,回过头,将士们神色坚定,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其实他们都明白,或许这一战会成为生命终结的最后一战,或许,这一战会成为开创未来的一战。今天过去,这些儿郎会有多少人永远的留在这片土地上,赵有恭无从得知,可是他相信最终自己会胜利,也必须胜利,“兄弟们,今日本王将与你们一同前行,棺材在侧,如无明天,我等共赴黄泉!”
语声涛涛,狂躁而让人热血,将士们一个个呼吸急促,因为让他们奉为战神的秦王殿下要同他们一同作战,殿下与他们同甘共苦,就算是死,还有何怨言。
语罢,赵有恭摘掉紫金冠,一条白布束好长发,锵啷一声,黝黑如墨的秦王刀高高举起,“战....战....战....”
随后,震彻云霄的呼喊不断响起,声音仿佛要将整个灰山镇淹没,一共一万五千人,要面对李资谦两万五千余人的兵马,还要防备敌军随时驰援,可是定****将士们义无反顾,因为今日他们的先锋大将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秦王殿下,不,应该是摄政王,是大宋王朝的真正主事人。不到午时,李资谦的兵马就赶到了灰山镇,在此之前,李资谦就已经知道了定****已经来到了镇子外围,可他没有转道绕行,或者止步不前,局势发展到这种局面,已经无法退让,如果这个时候止步不前或者绕道,敢问将士们的士气会沉落到哪里去?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如果失败了便一味的逃避,那对不起,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有胜利了。如何才能做到不怕定****,没有别的办法,就是用刀枪从丁****是身上碾过去。
定****组成了严密的阵型,为了阻挡李资谦,赵有恭将所有兵马分成了四个军阵,中军一分为二,自己领着三千精锐兵马为中军前部顶在阵列最前方,高宠领中军后路兵马按兵不动,左右两翼居后包抄。赵有恭目光坚定,没有半点恐惧,如果谁认为他赵有恭高高在上,过惯了奢靡的生活,那就大错特错了,从骨子里,他是个战争狂人。双方不是陌生人,根本没必要叫阵,更何况赵有恭也不想给李资谦更多的准备时间,瞅准敌军中路,赵有恭催动战马,高声大喝,“锥形阵,长枪起,刺破中军!”
一个三角阵型从奔跑中形成,将士们手持长枪,勇敢无畏的紧随在后,当中军拨马推动,两侧随之而动。李资谦已经严阵以待,看着冲锋在前的赵有恭,他分外眼红,“弓弩手,准备...”
只是李资谦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耳边一声慌乱的大叫,“大王,快躲”。李资谦本能的低下头,几乎一瞬间,就觉得什么东西从头皮擦过,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回头望去,李资谦顿时惊骇不已,原来是一支狼牙箭,只不过那狼牙箭刺穿身后亲兵的头颅,凶猛的巨力带着惯性将那亲兵的身体带出一丈远。好个赵有恭,此子当真是有勇有谋,这一次如果灭不了赵有恭,可就是他李资谦的死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