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杨再兴,杀此人,官升三级,赏黄金万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叛军的视线集结在杨再兴身上,无数死的人朝着杨再兴扑去,在他们看来杨再兴从午时打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是一个铁人,也该完蛋了。一个个叛军扑上去,杨再兴机械的杀着,他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只知道自己只要还活着,就得战斗下去。
眼睛里是红色的,天地是红色的,云彩是红色的,鲜血的颜色染红了一切,古镇骑兵就像一个绞肉机,在这里阳坡附近掀起了腥风血雨。噗的一声,肩头一阵疼痛,原来一杆长枪刺中,杨再兴脸上没有痛苦,反而嘿嘿笑了起来,迎着杨再兴的目光,那名叛军士兵惊吓的呆若木鸡,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受了枪伤不是痛苦而是傻笑,呆滞中,杨再兴左手持枪,右手拔出骑兵刀猛地砍了下去,强大的力道将那士兵的臂膀直接砍断,于是,鲜血喷涌而出,那名叛军士兵惨嚎着在地上打滚,至于那柄木枪还在杨再兴肩头插着。浑身浴血的杨再兴,犹如一尊魔神,他举起骑兵刀,仰天长啸,“某家杨再兴,谁敢一战....谁敢一战....”
狂暴的气势猛地迸发,一时间周遭的叛军竟被吓得猛的后退,方圆三丈再没人敢向前,他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猎物,却没一个人敢上去。
关中猛虎首推高宠,其次杨再兴,杨再兴已经勇武如此,那高宠呢?柴永浩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满是感慨,虽然怒杨再兴杀了柴世荣,可此时的杨再兴应该被人钦佩,看着他连番血战,勇猛无敌,竟生出了招降之心。可是,柴永浩无法开口,因为他深深的知道,杨再兴不可能背叛赵有恭的,这个永宁郡王府邸的家将,既是下属也是兄弟,记得郡主曾经说过,如果定****败亡,那最后守候在赵有恭身边的一定是杨再兴。
“杨绍烈,你这是何苦,跟着太后不好么?”柴永浩还是忍不住催马上前,看着目光炙热的杨再兴,他还是忍不住劝诫道。
“柴永浩么?你何必说这些?太后?哈哈,柴可言么?你为什么不回去问问,凭她,能让杨某人听命么?别说废话,要战便战,杨某命便在此!”
杨再兴佩刀横在胸前,猛地绕道身后那木枪应声折断,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叛军,再往远处看去,兄弟们都在苦战,他杨再兴要阵亡于此了么?柴永浩在没有多言,挥挥手打马往后退去,“众军上前,格杀杨再兴,杀此人者封千户侯。”
“杀”叛军再受激励,杨再兴凛然不惧,重重围困中,却听一声爆喝,一员银甲小将领着百余人奋勇杀来,“绍烈安心,岳某来也!”
“鹏举,不可”杨再兴话到嘴边,却又停下了,也许不该劝诫,也许与岳飞战死在一起,也不错吧。岳飞虽然年纪不大,却从军多年,叛军也听过他的凶名,一时间无人敢挡其锋芒,岳飞领兵杀进来,却很快陷入重重包围中,不过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了,哈哈大笑道,“绍烈兄,还能再战否?”
“为何不战?今日你我兄弟同生共死,看谁手中刀更锋利!”杨再兴哈哈大笑,毫无惧色。
夕阳慢慢落下,红色的余晖昭示着这一天的惨烈,赵有恭、韩世忠、章亿等人千辛万苦培养了杨再兴和岳飞,可今日他们却要共同葬送在此地。
杨再兴与岳飞靠在一起,他们遥望着远处的北方,内心里都有一种感慨,这辈子随着殿下崛起关中,闯下这诺大的基业,此时阵亡也值得了。如果说后悔的话,无法随着殿下征讨辽东,大战女真了吧。脆落的离歌没有响起,刀光剑影在此升腾,流云沉落,是新的开始,还是旧的结束?
遥远的洛阳城,千年古都的风采依旧表现得淋漓尽致,黄色的余光笼罩着整座城池,在皇宫内却升起一面白幡,因为柴氏大才柴世荣殒命于宋楼洼地。战场还没有奏响凯歌,却先送来了亡魂曲,所以柴可言心中感受不到半点轻松与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