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对宋江那是尊敬有加,哪里生的起半点怒气,只能抱着膀子不断躲避,幸有花荣拦住宋江,劝解道,“哥哥,你息怒则个,铁牛这厮也是为寨子兄弟好,你就容他这一次吧。”
花荣起头,其余人也全都拱手劝解,宋江又哪里真舍得打李逵,如今有了台阶下,他瞪着眼珠子,朝李逵指了指,“你这贼牛,今日要不是众兄弟为你讨饶,你休想有好。”
“哥哥息怒,俺以后再也不敢了”李逵这话说得倒是真诚,今日一番箭雨招呼,可让他冷静了不少,若不是戴宗兄弟赶到,恐怕他李逵就要葬送在那些贼官兵手中了。
嘟哝李逵几句,宋江回到营帐之中,此时帐中只有他与吴用,二人对望一眼,都是一脸的愁容。等着宋江落座,吴用叹口气,苦笑道,“哥哥,这林冲可是难对付啊,没想到这疲兵之计这么快就被他破了。”
吴用如此说,也有些自责的意思在,宋江倒没有太过计较,吴用之计是甚好的,只是可惜了梁山没有骑兵,容得那官兵来去自如,搅得寨子不得安生。此时,宋江有个想法,那就是等回了梁山,就着人弄一只骑兵出来,也好过如今日这般,被人随意调戏。只是,宋江没有想过,这战马从何处来,又该如何训练骑兵。
“兄弟此话差矣,今日之事,与你并无太大干系。哎,还是没有骑兵啊,而且,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的很,怕水寨那边出事啊。”
宋江担心什么,吴用也是晓得,他拱手宽慰道,“哥哥蛋请宽心,那赵佶与赵有恭不和,众人皆知,他才不会解了定国军之围呢。”
“倒也不是完全担心张叔夜,只是这心里,不知为何,总是慌得很!”宋江倒没有胡说,那确实有些七上八下的,可具体担心什么,又说不上来。
辰时,梁山大寨埋锅造饭,几日来吴用监造了几十架投石机也被推出大寨,城头上,林冲手持千里镜,看到那些投石机后,不由得吃了一惊,这贼人果然有几分本事,竟然将这些投石机隐藏的如此严实。林冲可深知投石机的威力,所以他当机立断,下令道,“把所有火油、沸水搬到城下。”
“喏!”
有投石机助阵,正常情况下,应该先派兵马攻城,等到城头守兵就位,再退回,用投石机进行抛砸,如此方能发挥投石机最大效用。但梁山兵马毕竟不是正规军,吴用也不是真正的沙场宿将。梁山兵马也不派人佯攻,将投石机推到前方,一声令下,准备多日的石块被送上的城头,几十辆投石机呼啸着,那气势甚是吓人。听着城头隆隆的轰响声,不时有碎屑落下,林冲擦擦冷汗,暗道幸亏下来得早,否则真得折损一些人马不可。这梁山兵马不懂战法,也有不懂战法的妙处,此时上来就用投石机抛射,真有点兵出奇招的意思,要是碰上用兵呆板之人,估计面对这闷头石雨,真得吃个闷亏。
吴用让人丢了一会儿石头,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只可惜吴用可没有千里镜,看不清城头的情况。他眉头一锁,让人停止抛射。这抛射一停,林冲本能的以为贼兵要攻城了,众人陆陆续续的爬上了城头,结果刚探出脑袋,对面贼兵又开始抛射了,毫无防备之下,许多士兵被砸了个七荤八素,折损不少。林冲跑下城头,吐口嘴里的灰尘,大骂道,“贼兵还真狡诈,看来,这贼兵也有聪明人啊。”
吴用取了个巧,可接下来就没那么好占便宜了,等到石块抛射的差不多了,吴用挥舞令旗,诸头领率兵攻城。被投石机一番乱砸,虽然投石机损毁严重,可林冲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防御工事也被毁了个七七八八。看着那些扛着云梯冲到城下的敌军,他挥着手急道,“沸水,沸水抬上来...”
此时林冲一身黑甲,银色护心镜,看上去甚是扎眼,城头下一名大汉鹰目如电,当即张弓便射。林冲感觉到背后有危险,低身躲避,还是有些晚了,箭矢入肉,左臂一阵剧痛。嘶,好家伙,到底是何人,箭法如此卓著?
林冲不知,那射箭之人正是小李广花荣,单论箭术,能与花荣抗衡的,恐怕只有章亿和史文恭了。此时花荣还欲再射,奈何早有亲兵围上,也没了机会。
林冲豹眼喷火,拔掉羽箭,草草包扎一下,提枪怒喝道,“雷宏,放沸水火油,勿叫贼兵上来一人。”
吩咐下去后,林冲双目锐利,手持千里镜望着城下,他在寻找着那个射箭之人,今日之仇,若要不报,他林某人岂不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