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高衙内的肩头,赵有恭一脸老成的叹道,“胖子,多多努力,以后在去边关捞点功劳,位子还能往上爬一爬。”
听上去是在指点高衙内,实际上却是包藏祸心,以高胖子的能耐,要是跑到边关跟契丹人或者西夏人交战,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高衙内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赵殿下没按什么好心,不过他也不敢挑明,只能尴尬的笑笑,拱手道了声谢。
就在高衙内万分难受,想要逃跑时,一个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咯咯,凌哥儿还真是念旧之人呢,一回来就拉着高公子说个不听呢!”
随着如百灵鸟一样的笑声,昏黄的灯光下,走来一个盛装女子,那女子蓝色金边褙子,宽大的袖袍,长长地下摆。乌发挽起,前额之上镶着一件银色孔雀簪,浓妆淡抹,容颜动人。她高雅而美丽,气度直追朱娘子。可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笑容总是那么的不协调,虽是在笑,宝石样的眸子里流露出的却是一阵阵凉意。她好像天生就不属于笑容,淡眉横扫,几分睿智。
皇室双艳,皇室牡丹赵福金,雪里梅花柴可言。
看着如雪莲般动人的柴可言,赵有恭歪着头,静静的笑着,“郡主来的可有些晚了,本王可是念着郡主许久呢,想当年漫云湖畔....呵呵....”
一句话并没有说完,但柴可言听懂了,当年漫云湖中这恶人做下的恶事,那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一夜,刺客来袭,仓促逃亡,在湖心假山,那恶男人袭胸摸臀,让人羞愧欲死。柴可言毕竟不是平常女子,她眼中的怒色一闪而过,轻轻剜了赵有恭一下,转身走向了朱娘子。
“奴家朱琏见过郡主!”朱琏微微福了一礼,旁边的萧芷蕴却神色不动的望着柴可言,朱琏需要行礼,但她萧芷蕴不需要这样的。她是高贵的遥辇公主,说道行礼,也该柴可言行礼才是。
对于柴可言,萧芷蕴也早有耳闻,此女以弱女子之身,将恒王府家业打理的蒸蒸日上,也是位难得的奇才了。在大宋一直有个说法,太子妃之位,不是朱娘子,便是柴郡主。如今朱娘子显然是不可能入东宫当太子妃了,那剩下的就只有眼前的柴郡了。有趣,想柴可言这样强势的女子,会对赵桓那样的男人动心么?
萧芷蕴在打量着柴可言,柴可言同样也在打量着萧芷蕴,对这位辽国公主,可是钦佩有加的,身为女子,却能统领遥辇氏,拉起一支十余万人的乙室军。赵有恭这两年能打下诺大的基业,尤其是去年稳定关中,萧芷蕴可是出力良多,若不是她以个人威望,招揽近两万乙室军子弟入关中维稳后方,赵有恭的日子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
“这位,可是成安公主?”柴可言明知故问,萧芷蕴轻轻点头,“正是本公主,早就听闻郡主貌如新兰,气质脱俗,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庸俗之女,当不得公主夸赞!”柴可言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模样,她天生就是如此,哪怕面对再尊崇的人,依旧不见半点波澜。有时候,能对赵有恭展露一丝怒气,也算难能可贵了吧。
三个女人,都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同样集美貌与睿智于一身。可惜,此时赵有恭的目光却没放到这三个女人身上,而是神色动容的望着柴可言身后。那里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女子明眸皓齿,眸如星辰,高挑的身材,出水芙蓉般的玉容。那个女子,眸中有泪光闪动,却又紧闭薄唇,咬着银牙,似乎有着满腔怒火。
三年时间,一生又有几个三年,一个三年,仿佛千年万年,在关中他经历了生生死死,从一无所有,变成关中之主。而他的四姐儿也变了许多,当年纯洁的四姐儿成熟了许多,多了几分稚嫩,少了几分快乐。如今的四姐儿,宛若另一个王语嫣,她的美犹如银河之月,众人遥不可及,比之王语嫣,她多了几分高雅,让人望之心旷神怡。
赵福金呆呆的看着那个男人,曾经多少次想过他,觉得爹爹对不住他,也曾无数次托人去关中看望,却音讯全无。曾经,想过那个凌哥儿还能回到汴梁,手持竹棍带着她走遍这个汴河街。可有一天,一切梦想都破灭了,她的凌哥儿不是纨绔,不是懦夫,他英勇不凡,威武不屈,武州城一战,更打的辽人丢盔弃甲,失了宁武关和偏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