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联哥啊,他奉族长之命下山打草谷了,哦,好像是去银川城!”
一听此话,拓跋轻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她再也顾不上多问,转身朝寨子最大的竹楼跑去。楼里一片漆黑,很明显拓跋郄已经睡下了,拓跋轻云不管这些,把门敲的晃晃作响,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拓跋郄不耐烦的声音,“谁,是哪个不懂事的龟儿子,扰了老子好梦?”
“阿爹,是我!”
“啊,是乖女呀”拓跋郄一听是宝贝女儿的声音,笑呵呵的开了门,拓跋轻云一进屋,就瞪着杏眼,没好奇地问道,“阿爹,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让阿联去抢银川城了?”
“是啊,乖女,你怎地这么跟阿爹说话?不就是抢个银川城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哼,赵有恭那个龟儿子,吃了那么多东西,总要吐出点来才行!”
听了拓跋郄的话,拓跋轻云脸上一片苍白之色,她指着拓跋郄,手指轻轻颤抖,好一会儿后,一跺脚气道,“阿爹,你好生糊涂,与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去惹赵有恭那条疯狗,你为何就是不听?”
被自己女儿指着鼻子说教,拓跋郄的老脸也有点拉不下来,摆着手不乐道,“乖女,你为何总是那么怕赵有恭,那龟儿子有三头六臂不成?他是厉害,但咱们在山里,他又能奈何得了?好了啦,没事的撒,听爹爹话。再说了,不抢咋个办,族中老幼,总不能都饿死吧?”
“你....你糊涂,你真以为躲在山里,就万事大吉了么?粮食粮食,就你知道粮食缺,孩儿就不晓得么?最近孩儿已经再想办法在赵有恭那里抠粮食了,眼看着就要成了,你怎地....你怎地就想起抢银川城了...”拓跋轻云气的双眼发红,最后扁着嘴什么都说不出了。最近这段日子,最难过的当属拓跋轻云了吧,她恨透了赵有恭,可为了党项几十万子民,又不得不厚着脸皮写信给赵有恭,想着办法希望让他继续支援些粮食。
赵有恭是谁?那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如今拓跋轻云能给赵有恭的东西很少了,亦或者说党项已经没了能换取粮食的东西。所以,拓跋轻云违心的希望赵有恭能看在往日情分上,帮扶一下,好在赵有恭也并非绝情之人,只是说最近定国军整编,多出了六万多人,所以给的粮食会少一些。赵有恭开始只是给两万石粮食,拓跋轻云哪里肯,双方书信中来回扯皮,总算让赵有恭答应在年前拨出四万石军粮支援党项人。
为了粮食,她拓跋轻云可以说脸都不要了,以往的尊严也丢的一干二净,眼看着粮食就要有了,只需再忍耐十几天而已,可在这个节骨眼上,阿爹却让阿联却抢银川城,这一抢,以赵有恭的性子,他能善罢甘休么?一想到自己做的事,再想想阿爹做的事情,她就觉得委屈,美眸中也噙满了水雾。
其实,这个时候拓跋郄也有点后悔了,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因为阿联已经领兵打下了银川城北门,进而纵兵将城内洗劫一番。有些党项青壮抢的上头了,还挥刀杀了几个城中百姓。
回山的时候,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可阿联嘴上却骂骂咧咧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伤人性命,为什么就是不听?”
“阿联哥,不就是杀了几个汉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闯祸的党项青壮浑没当回事,可阿联却比他们清楚许多,出了人命,赵有恭那条疯狗一定会报复的。
银川城被党项人洗劫,几个时辰后就传到银州将军府,吴玠看了两眼急报后,气的拍案而起,“这些党项人,真以为躲在山里就能当猴子了,洗劫银川,是当我定国军无人么?”
吴玠当即召集岳飞和钱林来将军府议事,同时派人快马飞报长安秦王宫。
腊月初五辰时,赵有恭刚刚起床,就得到了吴玠送来的信,看完信中所写后,他冷冷的笑了起来。党项人可真有意思,拓跋轻云一边休书讨要粮食,另一伙人则抢银川城,呵呵,当他赵有恭是傻子么?如果是往日,赵有恭为了大局,也就忍了,可现在银州城握在手中,西夏人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那些躲在山里的党项人就没那么重要了。
拓跋轻云,莫怪本王不念旧情了,实在是拓跋郄欺人太甚,抢东西不说,还敢杀人,哼,他赵有恭不是赵佶,断不会忍气吞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