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女儿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外边还有很多事呢,阿爹要是没其他事,女儿就去忙了。”
说完话,拓跋轻云转身就往外走,却见拓跋郄眉头一挑,老脸一哆嗦,大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案上,一掌之下,那张还算不错的桌子就散了架,“站住,你还要骗阿爹到何时?你满叔是不是被赵有恭那个龟儿子杀的?你明知道真相,却迟迟不说,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阿爹?”
赵有恭?听到这三个字,拓跋轻云的肩头轻轻地颤了颤,她努力的想要忘记这个名字,阿爹却偏要提出来。呵呵,是他,就是他,可又能怎么样?他现在是大宋秦王殿下,整个关中眼看着就要握在手中,知道是他又能如何,找他报仇么?赵有恭是谁?他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豪杰,从万丈深渊中,愣是让他杀出一条路来,以前他敢杀人,现在他手掌几万精兵,会怕么?拓跋轻云深深地知道,马尔康党项子弟不能跟赵有恭作对,首先斗不过这个狠心的男人,其次渠坪寨的处境也不能舍弃这个盟友。没了赵有恭,粮草辎重无以为继,那时如何跟西夏人争锋,如何拱卫马尔康部落的尊严?
良久后,拓跋轻云艰难地点了点头,“不错,是赵有恭杀了满叔,可阿爹,你知道么,这些日子,女儿比你还痛苦。你说女儿是何居心,呵呵,女儿能有什么居心,还不是为了我马尔康十几万党项子民,满叔是死了,可活着的人呢,他们要吃饭,这些西夏人给不了,大宋给不了,可赵有恭能给,你让女儿怎么办?不管不顾的杀了赵有恭么?而且,此事多半怪不到赵有恭身上,都是听雨阁的阴谋,满叔只是枉死罢了。”
“你....你....拓跋轻云,你不要忘了,你是拓跋氏的公主,更是拓跋满的侄女,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不管如何,这个仇一定要报,赵有恭既然杀了阿满,他就得为阿满偿命!”
拓跋郄眼神冷厉,脸色铁青,拓跋轻云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当初没告诉阿爹真相是对的,“阿爹,赵有恭可以死,但不能是现在....”
拓跋轻云转过身执拗的望着拓跋郄,有些事情,拓跋郄一清二楚,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应付赫连铁树和熊光璧,对望一会儿,拓跋郄语气缓和了许多,“可是,如何瞒着族中子弟?纸是包不住火的!”
拓跋轻云又何尝不明白,她有些疲累的苦笑道,“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有时候往往事与愿违,父女二人在屋中对望着,而此时寨子里却乱成了一锅粥,无数党项子弟手拿武器吵吵闹闹的往拓跋郄的竹楼走来,其中领头的就是党项青年阿联,此时阿联手拿长柄刀,大声吼道,“杀了赵有恭那个狗汉人,替满叔报仇!”
“杀了赵有恭那个狗汉人,杀了他...杀了赵有恭,替满叔报仇....”无数党项子弟附和着,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地,似乎要将整个寨子淹没。
听着屋外的吵闹声,拓跋轻云的脸色慢慢阴沉了起来,她看着拓跋郄,低声道,“阿爹,是你把满叔的事传出去的?”
“胡闹,阿爹性子是急了些,可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他姥姥的,是哪个龟儿子说出去的?”
此时拓跋郄头大如斗,刚跟乖女的关系缓和了一点,又出这种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