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钢刀交给别人,接过凤嘴刀,姚固悍然杀入,突然有一员强将加入,韩德祥被杀的节节败退。而此时城头上的辽兵也是如此,被定国军士兵和姚固人马一逼,许多人都退了回去。韩德祥心头气怒,眼看着这高宠已经后力不继,斩杀在即,谁曾想又冒出个姚固。
韩德祥要撤,姚固自然不肯放过,不过有辽兵拦着,气得姚固破口大骂,“韩家狗儿,有本事别逃,姚某人非要斩了你的狗头!”
韩德祥领辽兵退下,并不是真正的撤退,只不过是暂时后撤重新组织进攻罢了,可这一点时间,也就让城头定国军士兵得到了喘息之机。短短一刻钟时间里,岳飞领着人将一些竹制投石机搬上了城头,这些竹制投石机是经过改良的,体积虽然小,却能投掷四十斤重的东西,距离也在七十丈开外。再加上武州城墙很高,借着地利,投掷百丈一点不成问题。与此同时,原本藏好的床弩也被运到了城头。定国军所用床弩经过了好几次整改,比之辽军所用床弩轻小方便了许多,只需两个人就能顺利操作。
为了这一刻,赵有恭准备了许久,他之所以没早点时间把投石机和床弩运上来,就是为了把更多的辽军吸到武州城附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辽军最大的杀伤。投石机当然不可能和辽人一样投掷石块,在投石机旁边放着许多瓦罐,瓦罐中装的是桐油等易燃之物,今日,他就要将武州城附近三百米变成一片火海,既然契丹人崇敬太阳神,那就让他们好好享受下那种烈火灼烧的感觉吧。
无数箭矢被搬上来,许多定国军士兵也换上了长弓,那些射术不精的,则帮忙搬起了物资。之前给了辽人定国军箭矢告罄的假象,如今再次用大量箭矢进行覆盖,估计辽兵一定会疯的吧?
手持千里镜,耿翼一边观测,一边指挥着城头士兵,“辽军床弩,前方三十丈,护城河七十二丈!”
耿翼报着距离,凌振则指挥士兵调着投石机抛射角度,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待辽军攻城了。不知何时,萧芷蕴来到城头,紧靠着赵有恭倚在城垛前。此时萧芷蕴面色如水,可谁都看得出她眼中的忧虑。
“绰绰,你若是怕,就回去歇着吧,接下来的事....”话说了一半儿,赵有恭又停下了,因为他不想萧芷蕴心中有太多负罪感。
手指搅着秀发,神色无比坚定,萧芷蕴惨然一笑,悠声道,“不,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看着,有些事情一味逃避是没有用的!”
萧芷蕴心中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是个契丹人,还是遥辇氏最为尊贵的公主,可今日却要帮着一个异族人毁灭大辽勇士。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也许只有天知道了。
感受到萧芷蕴心中的无助感,赵有恭伸手仅仅搂住了女人的身子,“绰绰,还请你原谅我,本王不得不这么做,武州城破,本王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你是没错....可死的人太多了....太多了...”萧芷蕴苦笑着摇着头,就在武州城外,护城河以里还有着近四万大辽勇士。四万人,那是什么概念,就算站在那里让人砍,都得砍半天。
韩德祥还在酝酿着最后一次攻城,他心中有了决定,这次再不让汉人打下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武州城头,否则怎对得起大帅百般信赖?
暖日西斜,韩德祥坐在城墙下遥望西方,他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笑容,笑容很温馨,很凄迷。他想到了沃珞耳,那是一个九岁的小男孩,沃珞耳是他的小名,而他的大名叫韩飞贤。那小子人不大,却非常喜欢骑马射箭,反倒是教他诗词歌赋,浑没兴趣。如果自己死在这里,沃珞耳会不会报仇?琼玛又该如何生活?这一刻,韩德祥想到了妻儿,这一刻,他深深的不舍。
如果死了,不希望沃珞耳去报仇,只希望他开开心心的活着,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当将军有什么好?整日里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半夜里还要担心被人割了脑袋,如果可以的话,愿归家牧羊伊逊河畔,那里春夏凉爽,秋日唯美,那里有松山围场,水草肥美,可尽情当个快乐的猎人。
抬头看天,一片幽蓝,还要战,当心怀太阳,便已是天祭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