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一会儿,万分认真的说道,“婉儿,你去趟石碣谷,想办法偷偷给张俊送封信,把怀仁可能掩藏重兵的可能性告诉张俊。”
赵小郡王如此安排,木女侠多有不爽的,她嘟了嘟嘴,不高兴道,“干嘛要去告诉张俊,那匹夫死了才好呢,省的他还整日里与那蔡大郎琢磨着怎么害你。”
“哎,休得耍脾气,张俊就是再该死,可能几万大宋儿郎不该死啊,至少不该这般稀里糊涂的死!”
赵有恭心中很痛,因为此次伐辽,大宋已经付出惨重代价了,右路十几万大军,还未真正跟辽人交锋,就折了五千多精骑,左路要是再遭受重创,那大宋的损失也太大了。左路大军一共不到十万,张俊的中路大军占了一半,中路大军要是全军覆没,紧随其后的就是姚固的两万多先锋军。几万大宋儿郎,就算大宋人再多,也经不起这般葬送的。
赵有恭认真起来,多有威严,这些日子赵有恭背负的压力很大,所以木婉清也不愿再让他操心,所以便是不乐意,也点点头起身走出了帅帐。
四月二十子夜时分,沉睡中的张俊被一丝响动惊醒,当他醒来时看到床头插着一枚飞镖,镖身上绑着一张纸条。看了眼纸条上的内容后,张俊嗤之以鼻的冷笑了几声,辽人技穷,竟然连这种骗人的法子都用上了。怀仁城会有上万骑兵,为何他张俊就不知道呢?要是耶律大石藏在怀仁城等着支援河阴,还会信,可要是小小的怀仁城藏了上万骑兵,骗鬼的吧?前些日子,斥候探子派出不少,怀仁城也多次打探过了,那里只有五千临时调来的云中府兵马,哪里有半点骑兵的踪影?小小的怀仁城,要是藏着上万骑兵,还能什么马脚都不露?
张俊太自信了,他冷笑几声将纸条丢到了一旁,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自负会给几万大军带来何等伤害。当然此时也不能全怪张俊,要怪就只能怪张俊的探子行事太过草率,他们只是照例打探各处军营,根本未去怀仁各处打探,如果稍微细心一些,就会发现怀仁城普通青壮多了许多。
事实上赵有恭怀疑的很对,怀仁城里确实藏了万余骑兵。为了一战定乾坤,耶律大石可谓是老谋深算,上书临潢府,从上京抽调万余精锐骑兵,这些骑兵一到西京北边的奉圣州就乔装打扮化成了百支马队商客,陆陆续续的经云中府分批慢慢潜入怀仁城。万余骑兵,用了近十天时间才全部潜进怀仁城,这些骑兵到了怀仁,分散占据百姓宅院,马匹也三五成群的分散带走,可谓化整为零,为了瞒过张俊的探马,耶律大石可算得上费尽心机了。为了将事情做的逼真一点,有装模作样的从云中府调来了五千步兵,如此一来,张俊更是没什么担忧了。
几万大军攻河阴,也许攻不下来,也许会打不过耶律大石,但只要想撤会石碣谷,谁能拦得住?
次日战前议事,张俊提也未提昨晚之事,他觉得没必要,更何况说了还会平白的扰乱军心。此时张俊满心里想着如何讨一份军功,哪怕伤亡重一些,也是值得的。这些年刘光世借着他老子的庇佑,官位腾腾往上爬,现在都已经是西京招抚处置使了,他张俊要是再不拍马赶上,可就要被越甩越远了。
在张俊麾下,一字排开六员大将,程方、钱林、乔焕峰、马焦啸、周纯政、沈豹。六将之中程方、沈豹乃是张俊旧将,其余人全部来于各处边军,任职指挥使。
张俊手持宝剑,中气十足道,“诸将听令,回去后节制各部兵马,巳时出发,兵出石碣谷,绕道马邑之南,进攻怀仁南部河阴城。”
一声令下,诸将全部起身拱手叫“喏”。只是与其他人的表情不同,程方那张刀削脸却一直紧绷着,张俊也看出程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了,他转头问道,“程指挥可有什么要补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