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宠一直对所谓的官家没啥印象的,他撇撇嘴,嘿嘿笑道,“什么脑袋?猪脑袋呗,还是灌了粪汤的猪脑袋。”
高宠如此侮辱赵佶,帐中只有一人皱了下眉头,他便是年纪最小的岳飞。岳飞与高宠等人不同,他离家之时就是为了保家卫国的,从小到大,娘亲也一直教导他要忠君爱国,做个千古名臣,可现在他所作所为离着忠君爱国可是越差越远了。
刘錡心思活络,很快留意到了岳飞的神色有点异常,他转过脸看了看岳飞,饱含深意的笑道,“鹏举,你觉得咱们都是乱臣贼子是么?你呀,就是犯浑,殿下乃哲宗唯一嫡亲骨血,这皇位本就该是他的,倒是被那混账东西夺了去。退一步说,你要忠君,也要看看这上边做的是什么人吧,上边坐着的要是个傻子,难道你也要忠。更何况咱们那位比傻子还不如,至少傻子不会残害大宋,搞得民不聊生。”
刘錡还待说下去,赵有恭伸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信叔,不必多言了。时至今日,本王有些话也不想再藏着掖着的,实话说,本王对那个劳什子的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图的是什么,就是想为我哲宗一脉正名罢了,只是不想看着我大宋还这般任人宰割下去,更不想看着大好河山尽落夷狄之手。如今,本王干的确实是谋反的事,忠君,可是半点谈不上,但本王敢对天发誓,本王不忠君,但爱国。还有,鹏举,你还小,有些事你可能想不明白,本王不勉强你,你若真要走,亦不会拦着,但你若是要与本王作对,那本王绝不会留你。”
赵有恭话语之中可谓是软硬兼施,异常真诚,岳飞到底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不过他还是站起身躬身拱了拱手,“殿下,你莫说了,都是小的不是,殿下为我大宋甘愿背负骂名,小的还在乎那些虚名作甚?”
岳飞说完,一旁的于莱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岳鹏举,总算没浪费殿下一番苦心,你要是走了,殿下让韩将军教导你这般久,岂不是白费了?”
于莱多少有点嫉妒岳飞的,小小年纪师从韩良臣,又有殿下时常提点,由此可见殿下可是非常重视这个小子的,只要是聪明人,都看得出此子将来成就绝不下于杨再兴。杨再兴是什么人?那可是大贤章士平的弟子,将来杨再兴肯定要顶替韩良臣成为一方大帅的,而岳鹏举比之杨再兴一点不差,天资聪颖,又有韩良臣、赵殿下指点,将来成就能差得了?
岳飞撇去心结,赵有恭也安心不少,他点点头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后,慢条斯理的问道,“这军令和官家手谕都到了,无论如何,咱们都得做点事的,否则要落人把柄了。”
高宠一愣,不解道,“殿下,咱们还真要出草城川,去辽境招降?”
“还能有假?去吧,也好绝了别人乱说,正好也能看看武州西边的情况,就当为以后打武州做个准备了。”
赵小郡王此言,可着实让人吃了一惊,杨再兴诧异道,“殿下,听你话中的意思,咱们还真的要打武州城?”
“呵呵,当然要打,武州乃西北第一要塞,地理位置重要,如果没有武州,守得住麟州和府州?为了以后做打算,武州是必须要打的,只不过时间得往后推一推。”
“真打?”高宠算得上艺高人胆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了,可这次也被震到了,凭着现在同州近两万精锐,就是都放到武州附近,也拿不下武州城啊,更何况能用到丰州、武州一线的也只有万余人,虽说还有三千精锐骑兵,可这些骑兵放到武州城下又有什么用?高宠真不晓得殿下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他到底哪来的信心敢说打下武州城?
众将全都不信,就连阿朱和三娘也都翻白眼,唯一还算支持赵小郡王就只剩下那个不知兵事的木女侠了,木女侠手持长剑,盘腿坐着,扫视一周,见众人都是一副狐疑的神情,她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这都是什么表情?殿下说能打下来,就一定能打下来,一帮大男人,还没我一个女人豪气。”
对于木女侠的无知无畏,高宠等人只能报以苦笑,又不敢反驳,赵殿下晃着脑袋,一摸额头,很是痛心的啧啧道,“还是婉儿好啊,你们,还真不如婉儿,不就是个武州城么,本王一定能拿下来。你们这些人,就是不会转弯,打仗就必须硬来么?多动动脑子,听说过一句话么?‘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听上去很有道理,可具体怎么攻?高宠和刘錡对视一眼,顿时一阵抓瞎,这会儿也别琢磨了,等到打武州城的时候殿下自然会展露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