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以后?可以了,阿娜,你留在醉乡楼帮芷兰做事,事不宜迟,本公子现在就去横山!”
时间紧迫,赵有恭真的有点耽搁不得,萧阿娜自然有点不满的,让她帮芷兰做事,这也太气人了。与阿娜相比,芷兰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得意了,看来在殿下心中,娘子的地位还是高过这个契丹公主的。
离开龙州,杨再兴亲自赶往牛心亭,其余人则随着赵有恭直奔东面的横山。
来到横山时,已是深夜,此时正值九月中旬,山上树木繁茂,湿热不堪,如此一来,蚊虫也少不了。山道口,阿朱早早的等着了,见了赵有恭,她先将一个瓷瓶递到了手中,“殿下,将里边的药水抹到脖子上,夜里山上蚊虫太多了。”
赵有恭很听阿朱的话,抹了驱虫药水,就反手递给了萧芷蕴。随着阿朱朝山上走着,一边问道,“阿朱,这边的情况摸清楚了么?”
“摸清楚了,守在山坳里的是夏州防御使赫连铁树的人,战马足有四千多匹,当时这些战马也是为郭三彩等人准备的。不过最近赫连铁树联系不上李乾坤,再加上渠坪寨动静不明,所以有运回夏州的迹象。所以,咱们要抢战马的话,得尽快动手才行。”
“呵呵,肯定得快的,你还不知道吧,渠坪寨那边有动静了,拓跋满会领兵绕道横山进攻夏州的,不过这老家伙真正的目标却是这批战马。”
“什么?拓跋满怎么知道山坳里藏着战马?”阿朱面露惊讶之色,西夏人掩藏战马的地方可是一处广阔的山坳,地形十分隐秘。如果不是之前听李乾坤亲口说牛心亭有战马,他们就是从此走过,也不一定会发现。
“哎,听雨阁,那拓跋满是听雨阁的人。”
“这....”又是听雨阁,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势力竟然延伸到了渠坪寨。
虽是在横山上,东方瑾日子过得倒是很舒坦,手中摇着鹅毛扇,嘴里喝着小酒,瞧他这副神态悠然的样子,活像是来横山度假的老学究。见赵有恭深夜到来,东方瑾眉头一挑,很是欣喜道,“殿下急着赶来,可是想趁乱去洪州折腾下?”
“去洪州?东方先生,你倒是好心情,本王可没你这么大的胃口,拓跋满领兵来横山了,你知道么?”
赵有恭这一问,问的东方瑾是莫名其妙的,他用扇子挠挠脸颊,皱着眉头说道,“当然知道了,拓跋满转道横山进攻夏州,有何稀奇?”
“先生,咱们都被人耍了,拓跋满转道横山,真正的目标是这批战马,进攻夏州才是顺带要做的事情!”
“啥?拓跋满这个狗东西,他怎么知道咱们把战马藏这里了?”东方瑾俩眼一瞪,恨得咬牙切齿的。东方大官人一直都是如此,反正抢到嘴里的,那就是自己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吐出去的。这不,战马还没到手呢,就自觉的当成自己的囊中物了。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本来东方大官人还觉得牛心亭山坳的几百西夏人防卫还算森严,打算趁他们松懈时动手的,如今看来,必须想点绝招才行了。对于如何对付山坳里的西夏人,东方大官人有的是办法,眼珠子一转悠就有了一个损招,自古杀人越货,用的都是蒙汗药,所以赵小郡王只能想办法帮大官人弄蒙汗药,至于如何下药,那就是大官人的事情了。
一个郡王,一个军师,一番计较下来,想出的却是蒙汗药这样的馊主意,萧芷蕴在一旁听得直摇头,能把蒙汗药说的如此正大光明的,估计也就这位赵小郡王了。
星夜之下,渠坪寨却不安宁,拓跋满趁夜领着千余亲信向西而去。拓跋轻云靠在寨门前,久久没有回去,她心中总有些不安,想了想,跨上马往山下追去,没多久便追上了拓跋满。
见拓跋轻云追上来,拓跋满停住脚步,摆手笑道,“轻云,你跟来作甚,跟你阿爹守好寨子。”
“阿叔,轻云心中总有点不安,你此去夏州,可要万分小心。”
见拓跋轻云面露关切之色,拓跋满爽朗的笑道,“胡思乱想什么?你阿叔与赫连铁树交手不下十次了,哪次出过事?放心便好,不出两日,阿叔就让熊光璧那个龟儿子乖乖退回银州。”
“阿叔,小心点为好,切莫轻敌。”
“好好好,阿叔听你的,不会硬来的,要是那赫连铁树领大军出城,阿叔就退回横山,如此,你可放心了?”
听拓跋满这般说,拓跋轻云总算露出了点笑容,她调转马头,朝着拓跋满挥了挥手,“阿叔,你可要平安回来,倒是轻云给你烤两只鸭子。”
“好,快回吧!”
星月明亮,止水之下,拓跋轻云的心依旧没有安宁下来,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次,会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