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赟嘴角便微微抽了一下,心说难道我的字就不是女儿家的字了吗?
好吧,还真不算,她披了层男人的壳子,原本的林允甚至还出去帮人代写过书信算是卖字,根本不怕人看。于是心里吐槽归吐槽,面上却还是带着讨好的笑。林赟当下活动活动手腕,对夏晗道:“写字这么费力的事,还是我来就行。只是这一百多副春联,你来说我来写怎么样?”
逗一逗她也就够了,夏晗当然没有拒绝,否则那一百多副春联就不是给林赟打发时间,而是给她们两个人找事了。夏晗当然不会这样做,所以她不仅答应了帮忙想对联,还牵起袖子亲手帮林赟研了磨。
漆黑的墨汁,雪白的皓腕,这强烈的对比让林赟都忍不住将目光久久停留……
动脑子去想对联,和不动脑子只动笔,林赟无疑更适应后者——虽然自家门口的春联都是她自己想的,可这不代表她愿意为别人也废上这份心思——于是两人配合着,一个转念成对,一个提笔就写,这写春联的进度倒也不慢。只小半天功夫过去,书案上的红纸便去了近半。
中途休息的时候,林赟揉着手腕,看着满桌的成品还颇有些成就感,笑眯眯的对夏晗道:“看来咱们的默契还不错啊。改天若是缺钱了,咱俩出去卖春联也饿不着。”
夏晗听完就白她一过年了说这种话,简直是好气又好笑。
林赟当然也只是玩笑而已。不过眼下两人都在休息,她休息写字的手,夏晗则是休息大脑。左右也没什么事,林赟便问夏晗道:“快过年了,年后咱们是回京城,还是回信州啊?”
这话倒是有些问住夏晗了。她其实更想回信州,因为那封已经不被提及的和离书她始终还记得,再加上看她不顺眼的林夫人,都是她和林赟在一起不能避免的阻碍。而自己家那边,父亲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显了,所以她也不打算让林赟暴露身份,就这样将错就错下去便挺好。
可离京已久,之前又只说是远行,便不能不回去。所以夏晗沉吟片刻后答道:“先回京城一趟吧,然后我再跟你回信州,就说你在信州将军府上谋了差事。”
林赟想想觉得这样安排也挺好,一来她不必和家人分离,二来她也不必担心在夏府里暴露了身份。只是苦了夏晗,要跟自己远走他乡了。当下便揽了人入怀,在她鬓边蹭了蹭:“难为你了。”
夏晗身体微微放松靠在林赟身上,似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道:“何来的为难?父亲早就知道我的心意,这才匆忙定下的婚事。如今你我在一起,若不叫他觉出端倪还好,若真让他发现了你的身份,只怕你便要陷入险境了。”微顿,又补了一句:“到时将军府都来不及救你。”
夏侍郎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哪怕是最宠爱的女儿他也舍得逼迫,所以还是避开些为好。
要说夏晗亲爹的坏话,林赟可就不好接话了,于是话头一转便又道:“今早晨练时站在院子里,我瞧见隔壁院里种的腊梅开了。我记得东郊山上有片梅林,改日咱们要不要去瞧瞧?”说完拥着夏晗的手便是微微用力,又嘟哝了一句:“也免得你觉得我一天闲得,还给我找事做。”
此刻两人几乎是紧贴着的,林赟的嘟哝埋怨几乎就是贴在夏晗耳边说的。她听完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抬手摸了摸心上人的耳朵,应道:“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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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夏晗帮忙,林赟的春联写得很快,第二天便让人给各家各户都送了回去。即便是没登门相求的,林赟也随手送了两副,免得之后再有人上门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