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胎毛未退的婴孩,紫色晶体倍感憋屈,都说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民间被犬欺,想当年,它跟随主人是多么风光?现在竟沦落到,要找个毛孩子附体?更别说毛孩子还这么丑?
正想再抒发两句心底的无奈,突觉自己身形不稳?知道能量已经告急,只能含着热泪钻到婴孩的身体里,心里握拳安慰自己:为了主人,它定要忍人所不能忍,再说孩子母亲的面相非富即贵,家里指定错不了,只要接近了能量体,它就有机会吸收足够的能量,而后划破虚空,重回沧浪界,寻回主人转世……
没等口号喊完,飘忽的小点就不由自主的,钻进了婴孩的身体里,没办法,再不进去,它真要解体了。
说起来这家伙也是倒霉,不被雷劈那么一下,还能维持形体,如今被雷一劈,只能找灵气充足之地稳定自己,可悲的是,方圆一里之内,只有这刚刚出生的孩子体内,还算有那么点不够塞牙缝的先天之气,虽说少得可怜,可现在的它还有的选吗?
紫色晶体老老实实的待在孩子体内,一心等孩子的母亲发达了,富贵了,好让自己能借光补补,却不知孩子的身份,马上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
“什么?你要把孩子扔了?”刚生产完的张月荣,顾不得下、体疼痛,披散着头发半坐起身,不敢置信的瞪向丈夫。
丈夫想要儿子的心情她理解,其实她也不想生闺女,可她怎么也没想过要扔孩子?这可是他们亲生的啊!
红着眼的任国平深吸口气,试图和媳妇讲道理:“月容,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张月荣惊怒的一坐而起,“任国平,这是咱闺女,不是小猫小狗说扔就扔,这是咱们亲生的,她要叫你一声爸!”
“我知道她叫我爸!可我要是认了这闺女,你让我死后怎么见我爸?”悲愤的痛喊出声,任国平抱着脑袋发出细碎的哽咽。
父亲到死那天都念叨着他没有孙子,没脸见列祖列宗,母亲想孙子都快想魔怔了,一提没孙子就哭早逝的两个哥哥,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让老母失望?更何况他任国平事事比人强,又怎能在儿子这落了短儿?
两人的争吵声,终于惊醒了睡梦中的小婴儿,小家伙闭着眼睛开始哇哇大哭,听的张月荣心都揪了起来,刚刚瞅着孩子还心生厌烦,可当她知道,自己将要失去这个女儿时,她是真的不舍。
“月容,咱俩结婚四年,夫妻一场,我从没有求过你啥,这次就当我求求你,咱们这女儿不能要,要了她没法生老三,现在把她送人,我让那准生证再延后点办,你休息个一年半载的,准生证没过期咱们就能要老三……”
狂风席卷着暴雨抽打在玻璃上,雨飞水溅,迷潆一片,就像张月荣那含泪的眼,阵阵惊雷,掩不住女儿的哭泣,更掩不住丈夫的百般谋算,她原先就在差异,明明能早点弄到的准生证,为什么非要掐时掐点?现在终于明白,原来那个时候,丈夫就在做两手打算?
收紧怀里的女儿,张月荣心底发寒,却又忍不住左右为难,亲生女儿不想舍弃,可要是留下这个孩子,今后不只丈夫怨她,连婆婆都得怨她,而且逼到最后,丈夫真的就能不要儿子吗?会生儿子的,可不只她一个女人。
想到此处,她心中一颤,看向眼前苦苦哀求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声,她的女儿啊——
任国平暗暗松了口气,媳妇哭了,这事是成了。
看看墙上的时间,他安奈住心底的焦急,搂住媳妇安慰道:“月容,别担心,我会给咱闺女找个好去处,一定不能让她受委屈,而且这只是暂时的,今后有机会就把她要回来,不会永远放到别人家。”
“你真的会给她找个好人家?”不会把孩子扔到城外,让她自生自灭饿死冻死?
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任国平忙对着媳妇保证道:“那当然,这也是我闺女,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又哪舍得不要她?你放心,我一定给孩子找个好人家,等你出了月子咱们就去看她。”
听到最后一句,张月荣终于安心了,还能看到,就说明孩子不会有事。
想到即将分离,她不忍的紧了紧孩子:“外面正下着雨,是不是……”
话未说完,门口传来任母的小声提醒:“国平,天快亮了。”再不送走可就来不及了。
张月荣下意识的抱紧孩子,哭着看向丈夫:“国平,孩子小不能淋雨,再留一天吧,咱们就留一天。”
门口的任母,见屋里哭哭啼啼牵扯没完,心急的进来催促道:“雷阵雨来得猛去得快,现在已经不下了,赶紧用被包上,再拖延下去天都亮了。”刚刚还暴风疾雨,现在说不下就不下了,这还真是老天保佑他们任家。
任国平不再耽搁,拽过崭新的小被儿将女儿包好,在妻子不舍的低泣中,快步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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