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账里,刘世芳坐在主位上,目光深邃。下首杭州府推官孙绍杰与一众杭州府的将领双眼圆瞪,恨不得冲上去活生生刮了刘世芳一般。刘世芳自是注意到这些目光,却是浑然未觉。
当下开了口,问到:“孙大人今日过来,不知所谓何事?”
孙绍杰尚未开口,他身后杭州水师虞候方青上前一步,沉呵道:“刘世芳,你可知眼前这位是何人,竟敢如此不知尊卑。”
“呵……”刘世芳瞪了回去,笑道,“军营大账,本将身为主帅,一切自是本将说了算,尔等眼下此番做派,难不成想哗变不成?”他说着看向旁边的孙绍杰,“孙大人虽是一府推官,然而此次剿匪,一切以我江宁水师营为主,杭州府不过是协同作战……”
说到这里,刘世芳嘴角一勾,讥笑道:“如果杭州府有能力剿灭匪患,恐怕也无需我江宁府出手。”
“你……”方青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事已至此,孙绍杰并没有立刻开口,目下这种局面于他而言本身并无什么坏处,杭州府对于这次的剿匪之事,本身就是不欢迎,这里面牵扯到遇到东西,绕是知府大人眼下都不知该怎么办。他作为这次事件杭州府最高官员,也只能采取拖字诀。
现下这种将领不和的场面对他来说只会是好事,毕竟一句“将领不和,恐不利于作战”并是拖延的最好理由。
今儿个他之所以过来这边,也仅仅是作为杭州府过来的主官,部将有事,他倒也不能置之不理。
目光投向身后某位,那人也注意到他的视线,只好站了出来,上前一步,道:“卑职崔仁芝见过指挥使大人。”
刘世芳一声冷哼,白眼一翻,冷冷道:“崔都头有什么要说。”
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崔仁芝直起身来,心里苦笑不迭,倒也真是造物弄人,当初他调离江宁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从此飞黄腾达,端是在刘世芳眼前说过些风凉话。
然而谁曾想过,风水轮流转,眼下这场面还真是打脸,不过昔日的同僚能有今日成就,他也赶到由衷的高兴。
抬起头来,崔仁芝板着脸,说到:“如今的太湖匪患由来已久,已经盘根错节之态势,之所以剿匪不利,倒也不能说我杭州府不用心,朝廷此次选择从江宁调兵,本身也只是下了某种决心而已……这件事要落到实处,也得是杭州,江宁两府通力合作。”
“呵,崔都头到底想说什么?”
崔仁芝无奈的笑了笑,说到:“此番刘指挥与我杭州将领交恶,恐怕不利于剿匪之事。”
刘世芳道:“本将点将台点兵,他李荣富怠慢不出,本将依军法处置,何来交恶之说。”
崔仁芝无奈,正要说话,旁边的孙绍杰终于坐不住,起身道:“好了,依我看这事就这样过去吧。”
“大人……”方青等人看了过来,目露疑惑,心想这跟来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样啊。
孙绍杰摆摆手:“日后还有很多时间相处,你等好好磨合,这次的事本也是李荣富的错。”
话说到这份上,自然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孙绍杰抬手叫众人出去,临了又讲崔仁芝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