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这段时间的气氛算不上好,不过是时间久了,麻木得已经不愿再去计较,有的则是还有比这更为重要的事情,于是也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事实上就从整个新朝的局面来说,南方的事再怎么大,比起北方都显得不那么重要,官府深知这个道理,因此刻意的宣传下,民众的心思大多也从北方的事情上引导而去。如此一来,南方诸事得以稳定,从而也可在民间建立一些东西,诸如同仇敌忾之类。
这一招确实也是管用的。
王凝循着夜色,走得一阵兴趣索然,遇到了一队巡夜的士兵。眼下距离刚才杀人放火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官府的反应也再怎么滞后也已经做出了处置。
于是王凝被对方拦了下来,询问了一阵,眼看即将平安度过的节骨眼上,也不知怎的,那为首的校尉骤然面色一肃,冷眼看了过来:“奉上头命令,清肃街市,一应不干人等皆要拿下,暂且收押。”
话音刚落,小校一声令下,抬手一挥,后方就有两人上前来一左一右钳住了他。
王凝无奈,那大牢他是不想去了。
尚未说话,那小校再又开口吩咐道:“将他送往武胜军军营看护。”
两个军士没有多说什么,躬身领命。
王凝无奈,他若想走自是很简单,但他到底还要在这江宁混,眼下脱逃了,过后被找上门来,不定怎么折腾他。眼下他家大业大,折腾不起。
于是只好在两个军士的看护下,去往城外武胜军的军营,当然眼下城门紧闭,今晚大抵是要将他送往武胜军在城内的驻地。
武胜军原本驻防川蜀,防御西北的西凉吐蕃,并不驻防江宁,对于新朝来说也是可战之兵,近来江宁频频出事,朝廷这才下令将其调防江宁,驻防江宁的同时辐射周边数个州府。至于西凉与吐蕃的防守之责,暂时由靖边军接任了。
另外原本的江宁水师营大部调拨杭州水师营统辖,防卫沿海。
这大抵也是因为原本江浦的乱贼逃跑的部分,出了海,朝廷唯恐这些人与海盗勾结,因此下了很大的心思防备。
至于靖边军调防川蜀的根本,还是那位都指挥使太过疯癫,游击北地的时候,常与北方发生摩擦,北戎反面发了数道措辞强烈的国书要求新朝给出交代,不得已之下,新朝那位年轻的皇帝也只能选择妥协,做出让步。
这事并是秦老口中所言北地出了事的缘故了。当然王凝知道这些的时候,北戎的兵峰已经直指太原了。
王凝一路迈着轻快的步子,并没有沦为“阶下囚”的觉悟,一路上与押送他的两个军士也是有说有笑,尽管对方并不怎么搭理他。
一刻钟后,靠近南门的一段城墙下,武胜军临时军营内,押送他的军士与值守的同僚说了什么,他最终被关到了马棚之中。
当然有此殊荣的还不止他一个。
角落里,有人探出一个脑袋,随后撑着墙爬了起来。
那是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浑身酒气,就连棚中马儿都有些受不了,若非缰绳绑着,恐怕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呔,好你个崔大傻子,你竟敢用大屁股对着老子……”
王凝站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再又听得几句,那个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兄弟,你是哪个手下?军营重地,怎敢不着甲胄,来啊,给我拉下去,军法从事。”
刘世芳抬手往外一指,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