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行知虽然见惯了王凝雷厉风行的样子,但似目下这样的还是有些招架不住,一边央着王凝放开他的手,注意影响,一边四下里打量着有没有人,这副样子叫别人看见,却也是有些不大适合。
“东家,我这还有别的事情……”闵行知如是说着,骤然看到拿在手里的账本,赶紧举了起来,“东家,你看这账本你还没看,这是沈先生送过来的,那边还等着你给拨钱……”
“先缓缓,那家伙把我盖房子的钱拿去盖学堂,这次就先晾着他。”说到这里他还不不忘问道,“那些工头是不是上门来找他了?有没有逼他到跳秦淮河的地步了?”
闵行知心头纳闷不已,脸上却尽是苦笑:“东家,不给钱那边工期可是会耽误的,到时候,东家成亲,可就没有新房了。”
闵行知语重心长的提醒着,一直以来王凝对于那边事情都很上心,闵行知如此说八成是打算投其所好,果然也还是起了点效果。
闵行知正暗自高兴,那边王凝开口道:“走吧……”
“东家,先把账本对一下?”闵行知晃悠着手里的账本,两个小眼珠盯着王凝。
王凝瞥了一眼,嘿然一声:“再说,先去醉香坊。”
“啊?还去?”
“当然去?为什么不去?”王凝反问了一句。
闵行知深知自己的打算落空,扬了扬手里的账本:“那这怎么办?沈先生那边还等着。”
“秦淮河不深,淹不死人。”
闵行知苦笑起来,回屋将账本搁在了桌上,再出来时一脸不情愿的跟着王凝出去。
醉香坊开在最繁华的夫子庙一带,王凝过来时,时辰不早,街道上汇集了很多人。新朝对女人并没有那么多“礼”的约束,是以街上还是能够看到一些亲昵的情侣,说说笑笑也别是一番情趣。
两人走在人群之中,还是引起了一些关注。明明王凝穿的要破烂一些,然而却走在前方,旁人看来尊卑大抵反了。
闵行知对于这种热闹的地方已经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自从家里出了那些事,就剩下他一个人,后来四下里走着门路,却报仇无门,到底有些心如死灰。
大抵是觉得来到这些地方,触景伤情,莫名的觉得之所以成了当下这种模样,八成也是老天给的报应。
诚然巨大的反差之下,他对于热闹已经不那么喜欢了。
王凝注意到闵行知的变化,指着旁边小摊前的一对男女,问到:“行知你觉得那姑娘怎么样?”
闵行知往那边看了过去,顿了顿道:“还行吧。”
“好敷衍的回答。算了,不为难你了,那什么醉香坊在哪?你来带路。”
说完这句,王凝停下脚步,闵行知上前一步,“东家随我来。”
不多时两人出现在一处装饰华丽的门店之外,醉香坊三个鎏金大字好生气派,时不时有人进出,看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是满意。
王凝跟着闵行知进了门,偌大的厅堂里装饰得富丽堂皇,一排排货架上,大大小小的精致盒子不知凡几。
王凝面对此等琳琅满目之处,一时间也有些恍惚。见到他们进来,并有人迎了过来。
王凝给了闵行知一个全权处置的眼神,跟在对方后面就不再说话,不时抬眼四下打量,怎么看都给人一种乡巴佬的样子。
闵行知当做没看见,与哪店小二说着话。
片刻后,闵行知凑了上来,轻声道:“东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