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米高空跌落的海水,犹如千百吨重巨锤般,在一片惊恐的尖叫中瞬间撞在**塔的塔顶,然后飞溅成壮观的浪花,而在这浪花中,这座刚刚重建不过百年的高塔,从顶部开始层层解体,化作无数瓦砾与碎木伴着浪花坠落向地面,砸在那些正在诵经的大师中间,转化为冲击的洪流。
整个**塔四周一片末日。
那些正在诵经的大师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法器,还有聚集的那些善男信女们,统统都在这夹杂瓦砾的海水冲击下翻滚着冲向西湖。
“异端!”
杨丰鄙夷地说道。
“以伪为真,以虚为实,世人愚昧才使这异端横行,看来本仙任重而道远啊!”
他负手而立,看着在海水冲击下逐渐消蚀的**塔,一脸神仙的高傲说道。
就在同时风吹动他的鹤氅,在背后翩然舞动,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那阎贵妃虔诚地跪倒在他身旁,向着她的神灵叩拜。
海水的冲击持续了三分钟,三分钟里小倩通过一个大约三平方米的通道,向这边输送了近两千吨海水,这些海水挟着从一百多米高空坠落的强大势能,轻松将**塔拍成了一堆瓦砾然后冲进西湖。当三分钟后天空中的蓝色光门突然消失后,这座著名的高塔只剩下底座和几块残垣断壁,同样四周那些正在举行法会的大师和善男信女们也绝大多数被冲走,好在这一带的树木救了他们,除了不多的几个外绝大多数都被树木挡住。至于冲进西湖的那些,也都被附近看法会的渔船给救了起来,毕竟这里的人绝大多数会水,最终实际上只死了几十个,而且并不是被淹死的,而是离得近被那些砖石之类砸死的,所以死的全都是大师和掏钱主办法会的士绅。
包括那名作为发起人的归隐高官。
他是被海水中带过来的一条大鲨鱼给砸死的。
说到底不过两千吨海水而已。
如果在一条河道中倾泻而下,那么肯定会对沿途造成巨大伤害,但**塔就在西湖边一个小半岛上,海水落下后向四面八方分散经过树木阻滞后紧接着进入湖水,这样的环境两千吨海水威力就不够看的了。
当然,这对于临安百姓心理的冲击力量可就堪称巨大了,虽然没有证据表明这是国师干的,但只要有脑子的就都能猜到,法会就是针对他,不是他出手反击还能是谁?之前杨丰除了给阎贵妃母女美容一下,并没有公开显示过神迹,临安百姓对他的理解只限于传说,但现在临安百姓终于明白了这不是传说,这是真正拥有超越凡人能力的神仙。就在水淹**塔之后,无论是临安的士绅官员还是那些大师们全都老实了,毕竟他们其实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别说是这种超自然的力量了,就是来一队普通士兵,真要是玩横的他们也得乖乖缩回去,他们敢挑衅只是因为他们无知,但他们却不是傻子,以卵击石的事情他们是不干的。
同样朝廷对经界的非议声也迅速消失了,就连那些言官都闭嘴了,话说哪天半夜自己家也砸下条几千斤重大鲨鱼可不是玩的。
而且人家国师还不用负责任。
毕竟谁也没法证明,这种事情就是国师干的,真要是哪个言官激怒他被弄死那都是白死,连冤都没有地方伸去,连告都没地方告去,说到底他们嚣张只是因为他们知道对手得守规矩,哪怕他们在朝堂上指责皇帝,皇帝也没法杀他们,除非皇帝想成为昏君暴君,但国师弄死他们却不会有任何顾虑,朝廷的规则对国师没有任何意义,面对这样的对手那些言官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不就是经界嘛!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搞,谁还没招对付是怎么着?
然而很快临安的士绅就发现事情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因为贾似道紧接着就发出命令,鼓励各地百姓检举那些田产超标的官户,所有检举者不是向地方官员,而是到临安向孤山上的国师检举,然后留在孤山上由国师负责保护等待以后查实。如果真得查实,而且检举额超过千亩,将在成都赏赐百亩良田,再加一百贯钞,由国师负责安排送往成都,在那里还会得到一处房产一头牛和一季的种子还有半年口粮,总之可以保证到那里就能安家过上正常生活,这一切都不是朝廷赏赐,而是由国师赏赐,他们的孩子甚至还可以得到免费教育,总之彻底扫清所有检举者后顾之忧。
这个命令让那些士绅们立刻悚然一惊,他们这才想起国师并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国师后面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集团,还有成都周围十几个县的地盘和一支一万多人的军队,这支军队后面还有数以十万计的人口……
聪明的立刻意识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了。
“对,师宪是从我这里借人。”
杨丰很坦诚地说。
他一旁坐着的是这时候大宋的另一位宰相,左丞相吴潜,和贾似道一样也兼枢密使,此时的南宋官制是乾道改制后的,中书门下合并,左右丞相掌中书门下兼管尚书省,三省实际上合一,所有权力集于左右相,左右相兼枢密使掌握军权,毕竟以南宋国力不可能像北宋一样养那么多的闲人了,这样大宋朝廷的核心就是左右两个丞相,吴潜是左相,贾似道是右相,两人主管所有军政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