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龙得的指示是按兵不动,原地观望。
原因是郑鸿逵初来窄到,他的亲信充其量不过一百多人,而锦衣卫成千成万的人马都在马家父子手里,打起来更好,正好借这个机会让祖海教训一下郑鸿逵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因此马士英和马銮、阮大铖商议之后,才让赵之龙装聋作哑。
月光皎洁如银,皇宫西暖阁内朱由崧正和皇后正在酣睡,两个人一丝不挂,金皇后的睡姿更浪,两个多时辰前,两个人又翻云覆雨了一番,再有半个多时辰,便是朱由崧闻鸡起舞的时间,叫醒他的当然不是鸡鸣,也不是当值太监,而是穿越过来这些天形成的生物钟。
正在这时,守值的小黄门在外面用独特嗓子喊道:“启禀皇上,卢公公有要事禀奏。”
小黄门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朱由崧现在多少已经有了武者的警觉,因此宫外的小黄门只喊了一声,朱由崧便听到了,知道这么晚了卢九德来见自己,肯定有要事,因此他没惊动皇后,匆匆整理了衣服,就悄悄离开了皇后的西暖阁。
随值太监在前面提着灯笼开路,朱由崧走在中间,后面跟着卢九德及几个心腹的东厂番子。
“这么晚了何事见朕?”在廊间朱由崧忍不住问卢九德。
“回皇爷……”卢九德附在朱由崧耳边低语了几句。
“哦,这个祖海胆大妄为,他想干什么?”朱由崧说着,脑子里极力搜索着这个人,很快知道他是锦衣卫中的骨干,曾经不止一次带着锦衣校尉为自己保驾护航。
朱由崧又询问了卢九德几句,了解了那边详细的情况后,思索片刻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移驾锦衣卫府堂!”
卢九德吓了一跳,皇宫里的锦衣卫出了这样的乱子,东厂都不一定能摆平了,一般情况下皇上惟恐避之不及,肯定是调动五军都督府来平乱,哪有亲自出现场的,在他的印象当中朱由崧可不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皇上,在登基之前这位福王可是被战乱赶得东蹿西跑,四处流亡,眼前他竟然要去斗杀现场,疯了不成?
卢九德于是赶紧劝阻:“皇爷不可,祖海这厮仗着马家的势力有恃无恐,他们现在只知道有马家不知道有皇上,且他们人多势众,现在锦衣卫上万人马还控制在他们手中,皇爷的万金之躯怎能涉身范险,万一有点闪身,奴婢可负担不起,奴婢不才,愿意替皇爷走一趟,该怎么办您就下诏旨吧。”
别看卢九德不是个真男人,但统过兵,打过仗,很有胆识,一看皇上要亲自去便主动请缨,替主子分忧。
朱由崧为卢九德的忠心很是感动,当然也知道卢九德的本事,但祖海敢于公然挑起暴动,不惜武力对抗郑鸿逵劫狱抢人,纵这个东厂提督出手也不一定能成,别看锦衣卫受东厂牵制,但东厂番子都是从锦衣卫精挑细选的,卢九德和李国辅刚接管了东厂,可以说是立脚未稳,祖海如果不听他也瞪眼没折。祖海抢走一个招了供的李沾也无关紧要,但郑鸿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功亏一篑了,必须得自己出马收拾局面。
至于涉身范险他已经想到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另外也练了这些天的武艺,狼肉也吃了,想想这些,这个从未上过战场后世文史生克服了心理障碍,毅然决定移驾锦衣卫府堂。
卢九德在惊叹皇上胆识的同时只得带着几个厂番随行护驾,又凑上外面巡值的锦衣卫小队,组成皇上的临时亲卫军,朱由崧身披重甲,急匆匆赶往出事地点……
郑鸿逵知道,如果让祖海把人抢走了,皇上怪罪下来就得掉脑袋,尽管朱由崧有口谕,除非万不得已,不与马党针锋相对,因为他也知道皇上的亲信力量现在还很弱小,只能相机而动,前天他们君臣三个研究的也是这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