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军统上海站会议室。
会议刚刚结束,各部门头头脑脑们正陆续往外走,王芳雄特意将高非和左枫留下来。
等到众人散尽,王芳雄方才说道:“南京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二位应该知道了吧?”
左枫:“您指的是哪件事?”
王芳雄:“戴局长在南京出了事,南京站钟站长难辞其咎,他已经被免去了站长一职!”
左枫:“哦,您说的是这件事?听说了,继任者是警务督察大队大队长杨蔚。”
王芳雄点点头,说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高非:“我记得左处长和杨蔚站长的关系,一向走的很近吧?”
左枫掩饰着得意,说道:“还好,还好。”
王芳雄:“我刚才在会上已经讲过了,最近这段时间,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能出现任何纰漏!上海站是一块让人垂涎三尺的肥肉,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看,只要我们犯错,就会有人坐收渔利!”
高非:“站长,您放心。在您的领导下,上海站上下一心,绝不会给外人可乘之机!”
王芳雄叹息着:“但愿如此吧。”
王芳雄的担心并非是杞人忧天,他凭着多年锤炼出来的政治嗅觉,从钟站长被免职这件事中,领悟出别人体会不到的信息。
从表面上看,上峰是在惩处钟站长办事不利,而实则上更像是权力交替的一个信号。
所以王芳雄现在时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在这个关键节点上,被人抓到一丁点的把柄!
王芳雄:“对丁凯文这件案子,你们两位怎么看?”
左枫:“站长,您也说了,这个阶段不能出现任何纰漏。所以我认为,既然丁凯文有重大的间谍嫌疑,您要是对他宽进宽出,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密报总部,只怕无论是对您、还是对上海站都非常不利!”
王芳雄不动声色的说道:“高处长,你觉得呢?”
高非:“我原则上赞成左处长的意见。”
王芳雄:“可是,丁凯文这件案子虽然有一些证据,但是疑点也不少……”
听王芳雄这么说,高非基本猜出了他的心思,于是说道:“如果您觉得这些证据,还不足以定他的罪。您可以据实上报总部,把决定权交给上面,让他们来决定这件事如何处理,到时候无论对错,都跟您没有半点关系!”
“好吧,我也是乱了方寸,就这么办吧!”这样的意见,正合王芳雄心思,他只是想借别人的嘴说出来而已。
回到办公室,高非思索了一会,从抽屉里拿出那卷录音带,扯断扔在烟灰缸里点燃。
他本想在王芳雄犹豫不决的时候,用这卷录音带做为置丁凯文于死地的催化剂!
可他看出王芳雄不想在这件事上担责,一心想把案子交给上面,这卷录音带也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临近月底,总部的批复下来。将丁凯文开除出情报部门,永不再录用!
高非心里很清楚,这是萧万廷上下打点的结果,加上王芳雄在报告书上,对丁凯文一案的疑点,罗列的很清楚,这些因素都是从轻发落的根本原因!
下班后,高非回到家中。
萧宁宁听见汽车引擎声音,从屋子里迎出来,喜笑颜开的挽着高非的胳膊,说道:“恭喜我吧!”
高非莫名其妙,说道:“恭喜你什么?”
萧宁宁想了一下,说道:“不对不对,好像是我恭喜你。”
对萧宁宁颠三倒四的说话方式,高非早已经习以为常,他走进屋子里,把公事包放在一边,说道:“你表哥怎么样了?”
萧宁宁:“他?半疯状态。”
“你去看过他了?”
“我跟妈妈去看过他一次,他一直在说有人陷害他,说等他想明白了,一定要反击什么的,竟说些吓人的疯话。”
“他忽然被开除,心里难免不平衡,发发牢骚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