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抬手拍拍青玄脑袋,笑道:“不说不说……只是我这童儿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你师父当真不曾教你这些法术?连那些最为浅显的法术,你也不会?那他教你什么?他可曾教你为人的道理?或是他教你处事的规矩?”
那孙猴子连连摇头,薛清叹道:“怕不是他不曾教,是你自己不曾用心学罢。既是你拜师了,他难不成什么都不教你,就让你出师自己闯荡?”
猴子忙道:“是真不曾教。俺老孙临出岛时,师父还说,以后不认我这徒弟……”
一行说,他自己黯然起来,抽了抽鼻子,道:“师父不喜欢我这徒弟。”
青玄又笑道:“瞧你有今日,你师父不认你,不喜欢你,原也是有些预见之能。你被压在这山下,你师父说起有你这么一个徒弟,也觉得面上无光。”
孙猴子又免不了对青玄呲牙,薛清道:“罢了罢了,你两个争斗什么?我瞧猴子的师父当初怕是并不情愿收下
你吧,不然,为人师者,怎么这般应付了事?”
那猴子顿时更加失落,薛清笑道:“不过,这也是我私心所见,又或是,你师父是想令你自己领悟,却不曾想,你性情如此,还犯下这般大错。”
孙猴子忙道:“老神仙,你怎么道是俺老孙犯下了什么大错?俺倒是觉得十分委屈呢,连这么不识得俺老孙的老神仙也说是俺的过错。”
薛清指着那五行山笑道:“你若是不曾犯错,又怎么会被压在山下受罪?难不成这还是谁要嘉奖与你?再者,我来之前便问过了此间土地,你是被如来压在这里。寻常小错处,怎么会惹动他出手?必然是一桩大错了。”
猴子垂头丧气,道:“原来老神仙也认得那如来佛祖?那老神仙必定也不能替俺揭下这山上的封条儿了。”
薛清忍不住也伸手摸了摸他脑袋,笑道:“也不是不能够,只是,我却不想因此得罪了那西方佛教。他们势大,一个两个的固然不怕,但若是那些和尚们一群人一拥而上,却是麻烦不小。你呀,还是乖乖在这里多呆几年,等时日到了,就能出来了。”
那猴子挠头道:“横竖是要放俺老孙出来,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干涉?硬是要压着老孙,多此一举!那如来老儿,端地不通道理!”
薛清笑道:“这猴子果然傻。你倒是想想,只压住你一年两年,放你出来,你满身怒气。莫说替他们做事,你不打上灵山,那群和尚便要念阿弥陀佛。可是,若压住你一千年,两千年,你又如何?压得你火气全无,谁放你出来,你却要感恩戴德。若那人是个和尚……”
话留了一半,薛清只笑不再言。那猴子何等机灵,眼珠一转,便明白了几分,顿时火冒三丈,叫道:“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哼!他们盘算得倒是好!可俺老孙就是被压一千年一万年,也不受人驱使!到时候倒要打上他那灵山,将他的大雄宝殿打个稀巴烂!”
薛清听他这话,不由得一怔,叹道:“你这话,倒是像我一个知交好友所言。若是他识得你,定然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