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扶苏看着沈暄的神情……
薛清心中一震,悄无声息退出营帐,又拿起那铃铛,对着太阳仔细看了一遍……
难不成……难不成这是……
饶是薛清自觉一向镇定,他手指也不由得颤抖起来。心中各种繁杂情绪一一闪现,惊讶欣喜,再有那对帐中人的杀意,低头一看那铃铛,却又忍不住动摇——兴许那扶苏公子,他是……正在心中摇头,只觉得怎么可能,薛清一抬头,那营帐帷幕又撩开来。
沈暄从里头走出来,低声道:“唉,这凡人也当真是麻烦!如今的神仙,还不都是与人一般过活?天
庭之上,哪有几个先天的修道之士?早就都是人族了……”
勉强收束心神,薛清笑道:“那也是稀罕的——凡人哪有见识过神仙?你看在他是将死之人,应付了事吧。那好歹也是有恩与你之人。”
沈暄听了,便抬头看了薛清一眼,又摇头叹气,却也并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阿清,我如今心中十分厌烦……真不知是见了这扶苏公子缘故,还是我先前修行境界不稳。我也不欲在此间停留,即刻就要回去了,你……”
看了薛清一眼,他又叹了口气,道:“先前你就说过,要回那长白山……我也知道,如今是分别的时候了。长白山在东北,你若再陪我回云梦泽,就走了远路。虽说或许你是不在意,不过……咱们重逢这些日子,我是真拖累了你许多……你知道我脾气,我如今不能说什么分毫不沾你的光,只是,不能再装作不知道,连累你不能好好修行了。”
说着,他又笑了笑,道:“从识得你,我就知道你看重自身修为,勤练不辍。你也快快回去吧,似是你前阵子也有所突破,这些日子就是我也能察觉,你心神似乎有些浮动,怕是境界尚不稳妥,还须静心打坐才好。”
话音未落,他也不等薛清回话,掐了个法诀,脚下踩了云头,腾空而起,笑道:“阿清,今日一别,后会有期!”
说罢,那云朵飘然远去,片刻就不见了。薛清瞧他去得快,神色有些黯淡,叹了口气。
不过,沈暄也能看得出,他最近的情绪不大对劲?薛清皱眉,的确是……
唉,可这却也没有办法。薛清摇了摇头,将烦心之事搁置一边,低头又去看手中的铃铛。
若这真是混沌钟,为什么会在自己手中?若里头那人真的是……薛清所想的那个,他又怎么会还活着,且成了个凡人?
如今这钟只是普普通通一个铃铛的模样,全然没有开天灵宝的威仪神采,必然是被封印了,或是被损毁了,那又是谁封印了它,或是损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