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的金榜题名,皆是读书人的节日和苦难日,但是跟商人是完全绝缘的。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韩艺的到来给打破了。
如今商人也有了金榜题名,就是关于中标一事,市署已经发布消息,一切的结果都将会在今日正午时刻公布出来的。
在此之前,就有不少贵族、商人在打听消息了,但是除韩艺之外,真的没有人知道,而他们又找不到韩艺,只能苦苦等待,没有人事先能够得知消息。
正午时分。
两市都挤满了人,北巷的商人也跑到两市来了,因为北巷没有市署,故此朝廷公布消息还是以为两市为主。
站在外面都是普通百姓,纯粹看热闹来的,可是围在里面的人可不得了,个个都是锦衣华服,那都是一些超级大富豪。
准时准点,市署将刚刚收到的告示贴了出来。
众富豪一阵愕然,看着告示是目瞪口呆。
其中关中贵族和山东士族组成的两个大集团,毫无悬念的揽下两个运输集团,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没有人感到丝毫的意外。
至于西北工程多半都是商人中标,只有少部分是贵族中标,其中北巷商人也有五六个中标的,赵四甲、彭万金皆在其中,但是他们也组成了一个小集团。
这都没有什么。
关键就在于两个船坞,被窦衡为首的长安商人和邹凤炽为首的洛阳商人两个最默默无名的集团拿下。
这让人众人大跌眼镜。
要知道竞争船坞是最为激烈的,许多贵族都参与其中,因为关中、山东两大集团如果揽下运输集团,那么船坞百分之一万赚钱,因此吸引了许多贵族参与进来,包括皇室成员都要吃下这蛋糕,这些人的实力是可见一斑啊!
而窦衡和邹凤炽的两个集团那都是拿命凑成的,都是一些富商,可就如今而言,富商再有钱,也不可能比掌权的贵族有钱,从任何一方面比,他们都比不过。
“果然如此!”
亲自赶来的元哲看完结果之后,就立刻离开了。
那边山东集团已经早一步得知了消息,因为郑善行就在户部,韩艺公布前夕,他就得知了结果。
“我们中了!”
“我们中了!”
西市爆发出一阵惊呼声,窦衡、邹凤炽两大集团的人都激动的蹦了起来,挥舞着双手,他们都是抱有侥幸的心理,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实力不够,中标对于他们而言,那就是中了五百万大奖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而且投中西北工程的商人也都是喜极而泣。
可是更多贵族则是愤怒,他们都觉得这太不公平了,将贴告示的衙役骂的狗血淋头,这些贵族都集中在东市,他们直接冲到市署去,抓着市署的官员,扬言要问一个明白,我们实力这么雄厚,你们不会选我们,反而选了两个实力最弱的集团,里面分明就是有猫腻。
确实有猫腻!
市署官员直接李治的诏令给他们看,关于船坞和运输集团的中标结果,是李治亲自批的,我们户部是选择你们的,是皇帝不选择你们,你怪我们也没有用。
这顿时让那些贵族懵逼了,李治为什么要这么做,心里就开始打鼓了,是不是自己的计划书哪里惹怒了李治,可是想来想去,上面都是夸自己的,跟皇帝半点关系都沾不上,难道里面涉及到政治原因?皇帝参与了,导致他们的想法也就多了。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知道找户部是没有用的,户部也是无辜的。
......
元家堡!
“大爷爷,这船坞的结果果真是出人意料。”
元哲赶回元家堡,将结果告知了元禧等人,道:“而且我认为这一切都是姑父的主意。”
元鹤不解道:“可是韩艺为什么这么做?”
元禧道:“韩艺身为户部侍郎,他首先考虑的当然是国家财政,既然陛下都点头了,那么定有它的道理,在这一点上,我们是无法改变的,好在山东士族那边肯定也与我们一样,我们现在是要选择一方来作为我们的盟友。你们认为我们该选择哪一方?”
元哲道:“邹凤炽那边的商人多半都是来自于洛阳的,在洛阳地区,山东士族的势力要胜于我们,而窦衡为首的商人,多半都是关中商人,这似乎并不难选。”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元牡丹突然道:“依我之见,如果我们现在就选择盟友的话,只会让我们受制于人。”
元禧皱眉道:“此话怎讲?”
元牡丹道:“为什么那些人都去竞争船坞,无非就是想赚我们的钱,他们认为主动权在船坞手里,我们运输是有求于他们的,因此如果我们选择盟友的话,那么山东士族势必也会如此,两两相互绑定,而我们和山东士族又必将形成竞争,但是窦衡和邹凤炽并不会形成直接竞争,这样一来,我们都会求于船坞,而他们就可以待价而沽了。”
她其实是一个控制欲望非常强的女人,她绝不会容忍丧失主动权,她做买卖一定要争主动,钱倒是可以少赚一些,这是她跟元哲主要的区别,元哲更多的是在乎利益,不管是短期的,还是长远的。唯独有二人令元牡丹没法控制,第一个就是萧无衣,萧无衣就是专门跟她作对的,另一个就是韩艺,韩艺阴了她几回,令她一再丧失主动权,其实她跟韩艺合作,那是稳赚的,他们争得就是主动权,但是元牡丹没有争过。
元乐道:“可这是事实,我们没有船的话,如何运输?”
元牡丹道:“话虽如此,但是他们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他们实力太弱,他们必须要赶紧获得订单,这样他们的船坞才能够运转起来,他们是拖不起的,而我们可以拖下去,少赚一两年钱,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打紧,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我们也可以借此取得主动权。”
元禧道:“可是我们拖,山东士族不见得会这样做,他们可以趁机与两家合作,那对于我们会非常不利的。”
元牡丹道:“我认为他们不会,山东士族的财力不及我们,如果山东士族这么做的话,我们就可以用钱跟他们拼,窦衡、邹凤炽都是普通的商人,他们都是唯利是图的,跟我们两方都没有任何交情,而拼财力山东士族是拼不过我们的,到时只会让船坞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