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训练营!
习惯五日一假的学员们,突然要一连接受九日的训练,上下哀声一片,抱怨不断,痛不欲生。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今日他们可是开心极了,因为代表李治的武昭仪驾临了皇家训练营。
当然,他们不是因为武昭仪的到来而感到高兴,而是因为武昭仪带来许多好吃的,从早餐开始,学员们就已经从香喷喷韭菜肉饺中深刻的感受到了。
中午更是直接上焖鱼、肘子。
毕竟是代表皇帝的,可不能小家子气啊!
这真是及时雨呀!
其实他们已经适应了训练的强度,毕竟那狡猾可恶的韩狐狸不在,没有继续增强训练,但是伙食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因此改善伙食,就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期待,吃着饺子和肘子,心里感动的是稀里哗啦。
当然,也有少人察觉出其中的猫腻来。
“前面那武昭仪发言时,你们可听出什么来没?”
裴少风嘴角一扬,笑吟吟道。
崔有渝道:“怎么没有听出来,一股子鸠占鹊巢的味道。”
裴少风冷笑道:“可不就是么,咱们可是未来的皇家警察,名义上好歹也是皇家的人,这皇后不来,却来了一位昭仪,真是离谱。”
柳含钰哼道:“就她这身份,也就能来咱们这里耀武扬威,你让她去巡视百官?我看没有一个人会搭理她。”
崔有渝笑道:“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也送了这么肘子来咱们吃,而且又是代表陛下,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她一些面子。”
其实他们说得都很对,武媚娘此行,恰恰也反应了武媚娘的悲哀,她还真只能来这里露露脸,秀秀肚皮什么的,因为朝中大臣都不搭理她,没有人买他的账,只有李治后院这一小块地盘,能够供她宣泄一下压抑多日的郁闷情绪。
但是这对她而言,却是极有意义的,因为这是李治让她来的,是又一次表达了皇帝坚决要换皇后的企图。
不过武媚娘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上午来的,给学员们说了几句话,又看了看他们训练,中午时分就回宫去了。
“总算是送走了。”
这武媚娘一走,程处亮是长出一口气,可以很肯定的说,如果是皇后来此巡视、慰问,他绝不会感到这么大的压力,有些东西,突然发生改变,总是让人感觉浑身难受。
独孤无月瞧了眼坐在木墩上歇息的程处亮,朝着身边的长孙延道:“长孙,武昭仪此番前来,怕是又会生出许多事端来。”
长孙延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
......
太尉府。
“砰!”
长孙无忌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剧烈的响声,年迈的他突然变得矫健起来,只见他从卧榻上一跃而起,指着坐在右边的许敬宗,破口大骂道:“好你一个许敬宗,当初你卖父求生,卖女求财,告子求妾,我都念你在父亲的面子上,装作没有听见,希望你能够知错悔改,想不到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竟然跑来我这来,让我去劝陛下休妻,此等大逆不道之话,你都说得出,我看得你那几十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吧你枉为人子,枉为人父,枉为人臣,我又岂能留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在朝中。”
这一番痛骂下来,许敬宗顿时都被吓傻了,现在长孙无忌手握大权,连李道宗这等开国功勋、皇亲国戚就被他给弄死了,何况他一个修国史的,急忙起身求饶道:“太尉恕罪,太尉恕罪呀,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太尉饶恕下官这一回。”
长孙无忌怒容满面,一双深邃的老目微微眯了下,暗道,真是可惜,要是早知此人竟怀有如此歹心,当初就该将他给除了。现在我若动他的话,陛下必定会出面保他,万一没成,反倒会助长他的气焰,于我不利,我且将其吓退,让他暂时不敢再出头,等此事一过,我再将他给除了。
念及至此,他怒哼一声,一甩袖袍,转过身去,许敬宗见罢,知道还有希望,哭丧着脸,百般求饶。
长孙无忌等到火候差不多了,闭目长叹一声,道:“许敬宗,若非念及我们两家的交情,我这一回是决计也饶不了你的。---好吧,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兀自不知悔改,老夫就算是拼了这一身官服,也得要你一个满门抄斩,到时你也别怪我不念旧情。”
许敬宗先是只觉是死里逃生,但是随后又立刻吓得胆都快碎了,赶紧道谢。
长孙无忌都不看他,一挥手道:“你走吧。”
“是。”
许敬宗屁滚尿流的逃出了太尉府。
等他走后,长孙无忌才转过身来,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忧虑。
......
这许敬宗出了太尉府,就立刻进宫面圣,以一种非常委屈的方式,几乎是哭着将长孙无忌骂他的话,告诉了李治,或许他也真是被长孙无忌的一番痛骂给吓到了,倒也不敢添油加醋。
而李治听后,沉默不语,面无表情。
许敬宗偷偷的瞄着李治,他其实就是在试探李治,看看李治究竟会不会为自己撑腰,我是你派去的,现在我被对方给骂成这样,不等于就是在骂你吗。
过得半响,李治只是一脸感激道:“朕知道了,真是辛苦爱卿了,爱卿早点回去休息吧。”
许敬宗一看,一颗心都凉透了,暗自嘀咕起来,幸亏前面没有跟长孙无忌刚正面,要真是撕破脸了,这皇帝一定会抛弃我的。
带着一脸的茫然就退下了,他开始质疑自己这一步棋究竟是错,还是对。
这许敬宗一走,李治突然发飙,直接将前面的矮桌给掀翻了,桌上的奏折散落一地,双目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双拳紧握,格格作响,手背上是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