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灰暗的经历,曾经将少年的他折磨得遍体鳞伤,一幕幕栩栩如生。
房中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微声响。
陆宇在室内静默了许久,忽然轻笑一下,松开了握紧的手掌,走进卧室。
卧室窗台上摆放一个圆筒形的小鱼缸,里面没有金鱼,被陆宇添进了半缸沙土,栽了一株仙人球,一直没开过花的仙人球不被陆宇重视,但也一直没有渴死,这棵仙人球是陆宇房间内唯一的点缀。
陆宇随意的扫了两眼,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貌似狼狈的自己,年轻了十三岁的自己,刚满十五岁的少年,稚嫩的身躯和面容已经显露出几分日后的挺拔和俊雅。
——用郑毅的甜言蜜语来说,他陆宇就是个越长越天神、越活越霸王的妖孽。
确实是妖孽,否则怎么会练出内气,又怎么会重生?
陆宇想着,好整以暇地歪歪脑袋,欣赏了一下自己的面容和身材,然后略微叹息的摇了摇头。
现在的他还没有习武,还没有学医,更没有恰逢奇遇而机缘巧合的练出内气,所以,他现在的稚嫩身材虽然不算是白斩鸡,但也同样算不得肌肉流畅、优雅结实。
不过就算上一世百般努力的习练出了罕见的内气又能怎么样?
没有人的保护,有心人的背叛,袭击者的谋划……这些加在一起,满屋子的浓重致昏雾气让他在毫无抵抗的在午睡里中招,勉强清醒过来也来不及逃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开枪打死。
胸口隐隐一疼,仿佛那三枪的冲撞剧痛仍旧留在感知里面,和被他暂时放开的爱恨情仇一起深深地、安静地隐藏,等到他肆意释放的时候,就会绽开骇人的报复威能。
陆宇可以放却一切繁冗琐事和情愫纠葛,但是对于如此致命仇敌,哪怕隔了一世使他的心情已经淡漠和释然,他也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垂眸的轻轻闭了闭眼睛,遮住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带着微笑的默默杀机。
——内气是一定要练出来的,不过与此同时,他要为自己做出更多的谋算。
陆宇想着,他双手往腰间抓住t恤两侧往上一扯,麻利地脱下上衣,随手往脏衣篓一丢,光着肩宽腰窄的浅麦色少年轮廓。
有人说男人掏钱的时候和这样干脆脱衣服的时候,都是最性感的。
陆宇向来有演绎的天分,本身的天赋又是不容小觑,稍稍注意一下,就自然而然地完美演绎出十足优雅的男人诱惑。这种程度,诱骗小姑娘美少妇估计是信手拈来、十拿九稳。
“温柔的女人我也欣赏,可惜,我却爱不上。”
而我能爱上的男人,又大都是直的。
好在,我看中的男人,基本上都能爬上我的床,并且从来不用我使出强硬手段,这一点倒是没给我留下什么遗憾——陆宇脸上的笑意带着青春美好的浅然,如同纯粹的清澈的玉雕少年。
陆宇的身上早就已经褪去了上一世年少时的阴郁和冰冷。
现在的他返璞归真,文质彬彬,温和而淡漠,理智而完美。如此人畜无害的干净模样,比同龄人高出半头的挺拔身形,阳光而光明,谁能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的东西是否暴虐霸道?
陆宇的修身练功法门,来自他上一世淘来的不知具体年代的古董。
那是一只裂痕斑驳的青铜酒樽。
陆宇当时正处在性情阴郁的最低谷,精神状态异常的暴躁、敏感。但一发现那只青铜酒樽破碎后显露出来的卷放整齐、薄如蝉翼的金箔,又看到金箔展开后上面密密麻麻的古篆文字,就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他立即料定自己是祸尽福来,撞到大运,遇到真正的宝物了。
其实说起来,陆宇一开始也不无精神疗伤的意思。
他抛却所有的冷硬、阴沉、负面消极,专心致志的投入到这篇没有名字的武艺和修身功夫里面,并在一个月后略微感到了成效,这才确信无疑地坚持了下去,一直苦练不辍,直至三枪夺命,他灵魂穿梭,回到了这十三年前。
如今,重获新生之后,陆宇再将金箔上的武艺和修身功夫重新学习和实践,当然不会再向上一世那样懵懂、费劲、绕着无数弯路地慢慢摸索。
他带着一种隐约跃跃欲试的期待心情,冷静清明地思虑以后的道路,然后开始按照计划实行。
现在已经是暑假的最后几天,陆宇除了到超市买菜之外,只去了几趟同仁堂,又到中和堂等七八处药店买了各种中药草,人不知鬼不觉的办齐了需要的各种药草剂量,然后就再没有出过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