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会怕你!”赵信端着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这胖子刚刚喝过,一个坛子里倒出来的酒水。他不相信,这人会自己喝毒酒。
粗坯们一见赵信干了杯中酒,连忙端起碗一个喝得比一个豪迈。只是云家蒸酒过于烈性,一碗酒下肚这些人的脸瞬间便都跟煮熟的螃蟹似的。
“哈哈哈,好没有丢我大匈奴男儿的本色。我叫朵查儿汉名叫做田荣,是大单于帐下都市官中行悦大人的属下。今天前来,特地与赵信将军一会。”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包间里面静悄悄的。
粗坯们都瞪大着眼睛,看向赵信。两军正在交战,忽然间跑出来一个匈奴人。还自称是中行悦的手下,那中行悦是干什么的没人不知道。这个汉人的名头,不但在草原上大得很,就连在汉境也是一样。尤其是去过长安的赵信,听这个名字更是听得耳朵里磨出膙子。
赵信明显也是愣了一下,看向田荣的眼神好像带着钩子。“田大人来此处所为何事?”良久,赵信才缓缓的说道。当然,双方对话都用得是匈奴语。外面的汉人即便听得到,也没辙。
“给赵将军谋一条出路,当然你现在也可以将田某锁拿去了官府砍头。不过嘛,你认为这样便可以获得汉人的信任。那便大错特错了。”田荣丝毫没有刀斧加身的觉悟,脸上的表情镇定无比,就好像在自己的毡包里请诸人喝酒一样。
“什么出路?”
“只要赵将军打开关门让大单于进关,中行悦大人会向大单于进言。别的不敢说,将赵将军封王的包票田某还打得。”
匈奴人有很多王爷,但这些王爷都是一个部落的首领。手下有自己的部众与部族,大单于要封谁为王自然要拨给他部众与牲畜。而且这王位可以世袭。也就是说,一旦封王这个王位便是你家的。王爷,这是多少匈奴人梦寐以求的封号。难道就这样可以轻易获得?这可是轻易跻身匈奴贵族的大好时机呀!赵信有些动容,就连身旁的那些粗坯也不禁面面相觑。
“还有,大单于会宣布。赵将军投降汉人,是大单于早年布置的机密。这样赵将军的名声不至于受损,只能更得大匈奴人的尊敬。”
田荣的话让赵信更加动容,能够让大单于帮忙打掩护。没有匈奴人会不信他,匈奴人最恨反叛。即便是大单于将他封王,也免不了被人指指戳戳。那样的话,到了匈奴说不定比在汉地还难混。
“赵将军,你和你部属的抱怨刚刚我都听见。你们在汉人这里过得并不如意,为何不反回匈奴去。难道你们甘心住那汉人的房子,老婆孩子受汉人的欺负。每天在一群人的监视中过活,连大碗喝酒都要有人管束?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还有一点我大匈奴男儿的勇武没有。难道你们不想纵马奔驰在草原,难道你们不想那碧草蓝天。难道你们不想,让妻子儿女过着使奴唤婢的日子?眼下便是大好的时机,汉人有句话叫过了这个村,便没了这个店。你们可想好了。”
田荣的话刚说完,赵信还在疑虑。走廊里已然响起登登的脚步声,包间儿的门一开。一个黝黑消瘦的家伙便钻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两人也同时进屋。一间小小的包间,瞬时被挤得满满的。
“赵校尉,如今匈奴人正在猛攻长城。你却在这里饮酒取乐,如此行径怕是不该吧。”那消瘦汉子瞪着赵信说道。
“王监军,长城戍卫那是步卒的事情。跟我们骑卒有何关联?如今匈奴十几万大军在外,我等也出不了关。不在这里喝酒,又能做些什么事?”赵信反唇相讥,这王监军最是讨厌。一丁点儿屁大的事情,也能搞上什么狗屁军法。在坐的这些粗坯,可没少挨他的军棍。看起来,这次又要向赵信这个大个的下手。
“哼!身为军官知法犯法,来人将赵信给本监军押起来。”王监军对着手下喝令道。
这想也并不是他针对赵信,只是昨日里赵信驳了苏建的面子。苏建便令这王监军找机会将赵信扣住,只要扣住了赵信。苏建便会以上官的名义,接管骑卒。长城上的防御吃紧,增援的部队还在路上。可偏偏赵信按兵不动,苏建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便想出了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中间出了田荣这样一个人物。事情,便开始发生不测的变化。
“哈哈哈!好好的一个大匈奴男儿,如今却被这猴子一样的家伙呵斥。赵信,你对得起你的祖先么?被汉人指指戳戳的时候,难道就不想想这样会让你的先祖蒙羞?”
田荣的话用汉话说出来,那王监军不由得一愣。暴喝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