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低垂着头,脸红得好像煮熟的虾。不是知道自己将被娶亲的消息,绝对不是。如果知道了,他会自杀。
云家的将领们看着卫青犹如怪物,被云家打得逃进大山的东瓯兵将居然干掉了他的先遣队。五百人损失过半,回来的家伙里还有好多都带着伤。这得多窝囊的军队能够被欺负成这样儿。
卫青在磨牙,他娘的老子要有你们那样的装备也能打胜仗。三弓床弩铁胎弩,还有堪称绝世神兵的火药。云家的铠甲防护力举世无双,东欧人的弓弩近在咫尺都射不穿。这样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怎么会打败仗。再看看自己的手下,一身破烂的牛皮铠甲。被湿寒的空气整天浸泡,那气味就好像一块腐肉。
整支军队都臭烘烘的,离得老远就会被敌军发现。不是看见的,而是闻见的。说是顶风臭出八里地有些夸张,但两里地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带着这样一支军队,能够打成这样已经谢天谢地。若是没有羽林侍卫镇场子,怕是被东瓯军反吃掉也不是什么新闻。
“让你的那些人在城外驻扎,不是嫌弃你。而是前些时发生过争执,如果这个时候再起内讧。本侯怕你的队伍会被打散。”
云啸喝了一口茶,嘴里说着貌似安慰。实质上是颇为毒舌的言语,让卫青感激之余再次磨牙。
卫青无奈的带领着自己的手下在城外扎营,慢慢舔舐流血的伤口。期望养好伤之后,再次扑上去与对手做最残酷的撕咬。
云啸还是厚道的,鸡鸭鱼肉给了卫青许多。反正都是东瓯百姓交上来的赋税,自己用不了给卫青匀一些也算是成全了当初卫婶的情谊。
东瓯王派来了使节,基于上次使节携款潜逃的教训。此次使节是欧贞复的弟弟欧贞杨。
自家王宫现在变成别人的花园,欧贞杨走在王宫的大道上心情沉重。
前面便是东瓯王欧贞复的议政殿,他曾经无数次来过这里。他的爷爷他的父亲都曾经在这里主政东瓯,幼年时在这里玩耍。成年之后在这里听政,这里记载着数代东瓯王的记忆。
可如今,这里已然换了主人。他这个曾经的主人,却成为了客人。一个低眉顺眼,前来祈求和平的客人。人生际遇无常玄之又玄,可这次也太玄了一点儿。
四周侍立着身着黑甲的云家侍卫,他们一个个戴着狰狞的面甲。看不清楚面貌,可面甲后面却有一双冷若寒冰的眼睛看着自己。犀利的眼神仿佛有如实质,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云家兵将天下无敌,看起来这不是一句吹牛的话。
欧贞杨双手捧着一只锦盒,身后还跟着四名面带薄纱的少女。他的脚踏入议政殿的一刹那,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云啸的脚踩在祖祖辈辈东瓯王用的案几上,这是对东瓯人赤裸裸的侮辱。他的身子轻微颤抖,仿佛历代东瓯王都在看着他这个不孝子孙。
“东瓯国使臣欧贞杨拜见云侯。”欧贞杨手捧锦盒躬身施礼。
云啸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欧贞杨不说话。
“你是什么东西,见到云侯还不跪下。”苍鹰跟随云啸许久,自然明白云啸的意思。一声暴喝犹如晴天一个霹雳,吓得欧贞杨打了一个哆嗦。手中的锦盒差一点落在地上。
“跪下!”“跪下!”
云家家将们好像威虎山的八大金刚般呵斥着,欧贞杨身后的几名美女吓得浑身发抖。“噗通”一声便瘫软在地上,有个胆小的裙摆已然湿了一大片。
欧贞杨腮帮子咬得鼓鼓的,低着头的眼睛里流露出仇恨的目光。如果可能,真想冲上去将这个可恶的汉人侯爵掐死。
“启禀云侯,我乃是东瓯王胞弟在东瓯封爵扶风侯。云侯如此逼迫,似乎不合大汉礼仪之邦的礼法。”
欧贞杨试图用同属贵族,说服云啸不要过分折辱自己。可是他错了,云啸来自二十一世纪。对于贵族之间的这一套根本不感冒,老子手里有兵干掉你就好。如果打的过老子,易地而处你会放过老子?
“礼法!哈,你说得好。你说的那个东瓯王应该在这座王宫里,可他现在在哪里?一个失去自己国土,连王宫都丢了的东瓯王还叫东瓯王么?成王败寇,本侯今天坐在你家祖祖辈辈修建的王宫中。脚踏你父亲,你祖父用过的案几。不顾礼法逼迫你下跪,又当如何?”
“你……”欧贞杨气得嘴唇哆嗦,他没有想到云啸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这哪里像是一位贵族,简直就是土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