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道:“可是您这么想,那个人会甘心罢手么?他这次前来,对于鲁班天书已经是势在必得,如果您一味忍让,我说句不好听的,今天残了腿,明天断了手,后天还是个不死不休,倒不如趁此机会,咱们跟他死磕到底,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否则,您以后恐怕是永无宁日。”
杨晨也跳了起来,挥手道:“就是,爷爷,咱们凭什么就怕了他,昨天晚上他也没能占了多少便宜,再说你这两条腿只不过邪气入侵,被封住穴道,咱们想办法打通就是,为啥要认输,做缩头乌龟?!再说,如果您不打算交出鲁班天书,那就像小天所说的,咱就把腿治好,跟他死磕到底。要是打算交出去,又为什么要舍了这两条腿啊?”
杨晨想不通,我也搞不懂,杨老先生惨然一笑,说道:“这就是我所说的报应,这两条腿,无论怎样,我是不指望的了。要知道,修习鲁班天书者,命里就该缺一门,记得我小的时候,你太爷爷临终前告诉我,要想学习鲁班天书,需要自断一指,否则后患无穷……”
杨老先生目光望着天花板,眯起了眼,仿佛沉浸在回忆之中,摇了摇头,叹口气,继续缓缓道:“可惜,我那时候不懂得这些,想想断指,就怕的不行,于是就存了侥幸的心理,可没想到,我真的学了鲁班天书之后,开头二十年还好,可越往后,家里越是不幸,亲人出事的出事,出走的出走,到头来,就省咱们爷俩相依为命,这些年来,我常常想,如果当年我狠狠心,断了自己一个手指,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恨事了?尤其在你离家读书的这段时间,我心里越发的不踏实,生怕你在外出点事情,那我们杨家,可就要绝后了。”
我和杨晨静静的听着,杨老先生又是叹了口气,继续道:“所以,你这次回来,我是又欢喜,又担忧,总是觉得心惊肉跳的,直到昨天出事,我才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我本想避开这一切,但却无可奈何,思来想去,鲁班天书一定是不能交出,但如果死拼下去,必定对我们不利,尤其是你,所以,爷爷决定,就舍了这两条腿,应了报应,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杨晨抓着爷爷的手,急道:“可是爷爷,鲁班天书怎么办,那个人下次上门怎么办,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啊……”
“呵呵呵……孩子,放心吧,鲁班天书,是没有人能够抢走的,你听爷爷的话,待会就和这位韩家小哥一起回去上学,从此后就忘了鲁班天书,以后也不许你在人前施展,要知道,你所会的都是些小玩意,如果哪天遇到真正的高手,爷爷怕会对你不利。”
杨晨哪里肯听,说什么都不答应,杨老先生又说:“那个人既然说了三日时限,那么在这三日内,就必然不会行动,你们尽管回去上学,这是正事,三日之后,也不必担心,爷爷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到时候保准让那人百忙一场就是。”
杨晨为难道:“可是,爷爷你现在站都站不起来,还能有什么方法,再说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你?”
“难道你还不相信爷爷么,实话对你说吧,你在家里,我反而要为你担心,施展不开,等你们走了,爷爷一定有办法打败那个人,到时候,可以再治好双腿,什么事都没有。”
杨晨道:“不对,爷爷你骗人,刚才你还说,这两条腿你已经放弃了,怎么会再治好?再说你现在站都站不起来,怎么打败那个人?”
杨老先生无言以对,面上露出复杂的神情,用力敲了敲床边,喝道:“爷爷让你走,你走就是,你是杨家最后的血脉,你的责任是传承杨家香火,然后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你再不听话,爷爷就打你出去!”
杨晨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只是不肯走,杨老先生双目含泪,高高抬起手来,却舍不得落下。
看到这里,我早已是眼眶湿润,再也忍不住了,上前道:“老先生,请恕我直言,您让我们离开,多半是早已经存了必死之心吧?只有那样,鲁班天书才不会落入别人之手。可是您想过没有,有您在世一天,就能牵制那人一天,您要是不在了,那人必然会把目标转移到杨晨身上,即便是您当面把鲁班天书烧掉,那人也不会死心,到时候,杨晨反而多事多灾,他既避不开,也没本事抵抗,岂不是袖手等死?”
我这话一说,杨老先生猛然睁开眼睛,浑身一震,愕然呆了半晌,忽然翻身坐起,大叫道:“说的不错,我真是糊涂了,怎么没有想到这点!”
杨晨也是呆住了,杨老先生脸色变了几变,就好像在做着一个十分艰难的抉择,忽然一咬牙,拍床对杨晨喊道:“你去,拿剪刀来。”
“剪刀?爷爷,拿剪刀做什么?”杨晨愣了。
“不要多问,快快去拿来,爷爷忽然想通了,既然咱们躲也不是,忍也不是,那干脆就豁出去了!”
我和杨晨都是不解的看着老人家,就见杨老先生满面通红,神情激动,缓缓道:“是爷爷想错了,爷爷差点误了你,爷爷这就让鲁班天书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