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帝晒道“贾老夫人,朕说过了, 这孝道可不是这样用的, 况且咱们现在在审案。”
咳, 他当然知道贾史氏是为何而突然气疯的又要告陆昭一个不孝, 不过咧, 这可是贾母自己要吃的, 可不是他们逼她的,而且陆昭还好心提醒了贾母呢。
况且平康帝也着实不明白,好端端的吃糕自证做啥再则, 就算要吃糕自证, 咳咳, 陆昭都点出来了,难道贾母不会把沾了屎的那一块挖掉吗虽然感觉还是一样恶心, 不过至少没把那玩意给吃进去吗。
所以啊,平康帝着实不明白贾母的脑回路。
贾母吐血三尺,倒地不起。
平康帝教训完了贾母之后, 不忘吩咐道“温院判还不帮贾老夫人瞧瞧,可别让贾老夫人气坏了身子。”
看戏归看戏,但平康帝还记得自己是来审案呢, 再则他也很好奇, 贾母是不是在糕里下了毒了。
贾母的脸越发难看了,她隐晦的瞪了平康帝一眼,头一次她突然明白了贾赦往昔心累的心情,碰到这心是偏的人, 那怕事实都摊在眼前了,无论怎么辨解都是没有用的。
平康帝明摆着就是偏心陆昭,那怕这小子明摆的就是个不孝孙也没用。
而且事实上,也论不到贾母再说些什么,温院判一伸手不但直接点了贾母的哑穴,同时也直接按住贾母的脉搏,仔仔细细的把着贾母的脉。
陆昭微微挑眉,这时才发现这个瘦瘦小小,好似不起眼的老人家的温院判竟然是个武林高手而且瞧着他那一身乍看之下和普通人差不多的气息,怕是已经踏入反蹼归真的境界,那一身武功只怕要夏德全更高。
事实上也是如此,夏德全武功再高,也不过是宫里的太监,而温院判以前年轻时在江湖上的名声可响亮了,更是仗着一手毒术横行无忌,在江湖上混出了一个鬼医之名,不过再厉害的人,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一场意外,让他全家惨死,自己也身负重伤,险些没了性命,要不是被人所救,只怕当真折在那一场意外之中。
也因着那次之故,温院判这才痛定思痛退隐江湖,不过旁人退隐是退到小乡镇上,而温院判是直接退到太医院里,而且还直接做了御医,也算是江湖人士中的第一人了。
做为江湖人士,温院判最是看不起这些朝庭中人处处拿孝道挟制,把孝道看的像啥一样重要似的,想想可真好笑,难道孝顺的人便不会做奸犯科吗
再听见贾母一口一个一直辱骂着陆昭不孝,硬是要平康帝治陆昭一个不孝之罪,他也实在听的烦了,便干脆直接点了贾母的哑穴。
贾母张了几次嘴,偏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想要挣扎又被温院判握住了脉搏,也不知温院判怎么做的,不过一瞬间她的手腕便没了力,气的贾母直抹泪。
要是贾母年轻个几十岁,她这副委曲哭泣的模样说不定还能惹人同情,不过有鉴于她的年纪,再加上她先前脑残的行为,是以贾母的这副模样只让人觉得厌烦。
对于验毒,温院判可是认真的,他不但仔细的把脉,甚至还滴出了贾母几滴指尖血分析,许久后低声回道“回圣上,贾老夫人并未中贾政之毒。”
贾母暗暗得意,顿时挺了挺胸,一脸得意之色,望向陆昭的神情更是极为不善,她眼珠子不停乱转,那怕平康帝再偏心,也阻挡不了悠悠之口,只要她把这事传出去,不信大伙不骂贾瑚不孝
贾母一心想要报复陆昭,倒是忘了她吃屎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她以后又要怎么见人了。
不过贾母得意不到一时刻,只听陆昭悠悠道“她当然没有中毒”
陆昭的眼睛直接落在贾母手里的象牙筷子道“她的毒不是下在糕里,而是下在筷子上”
贾母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雪白。
她下意识的手腕一抖,想要把手里的象牙筷子毁了,不过一旁的温院判速度比她更快。
只见温院判手指一拂便在一瞬间点住了贾母手腕处的好几个穴道,接着袍袖一扫便接住了掉落的筷子。
温院判仔仔细细的瞧着那象牙筷子,微微沉吟了起来,这象牙筷子的确是象牙筷中的上品,洁白细腻,温润圆滑,上面还顺着象牙的纹理,阴刻着一朵梅花纹,不过
温院判仔仔细细的验了,甚至连象牙筷子的阴刻纹路之处都没有放过,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回道“陆公子,我并没有在筷子上验到跟贾政身上一样的毒药。”
贾政身上的毒极为特别,要是这象牙筷子上有那毒,理论上应该会留下一点痕迹,但他却丝毫找不到。
温院判这验证结果就连平康帝都吃了一惊,“当真找不到”
在贾母一连串的骚操作之下,他也信了贾政身上的毒是贾母所为,但既是如此,怎么可能会在筷子上找不到毒药呢
温院判郑重点头。他的性子向来如此,既使他自个也私心偏着陆昭等人,但也不会因此而做出污蔑人之事。
贾母面上的得意之色更甚,要不是她被温院判点了穴道,说不得早就开口怒骂陆昭了。
但陆昭面上却不见半点着急之色,绕着贾母走了几圈,淡淡道“那是因为她已经把毒药粉未给刮出来了。”
他这个祖母要不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也不敢亲身给贾政下毒。
陆昭飞快的捉住贾母的手往桌上一放,顺手拿了温院判的刮刀在贾母的指甲缝里轻轻一刮,果然在她的指甲缝里刮出少许象牙色粉末,再一验,那些象牙色的粉末果然就是贾政身上所中之毒。
“原来如此。”温院判也不由不得不佩服道“要论下毒,老夫人也算得上是大晋朝中数一数二的。”
一步步环环相扣,当真是巧妙之极,怪不得贾母敢大大方方的独自一人进疯人塔中给贾政下毒,这一手下毒的功夫也是他所见过的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