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道。
他嘴一歪,笑道:“好吧,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跟汽车相比,马车的速度还是嫌慢。尽管马已经跑得飞快,但跟了半路,阿泰的汽车还是跑得无影无踪。马车夫本想就此放弃,但唐震云不甘心,一定要他接着往汽车行进的方向继续追赶。于是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条小弄堂口发现了阿泰的车。
车是空的。
他急忙下车结账让马车夫先走。随后,他急急忙忙走进这条弄堂。令唐震云心惊肉跳,又急又气的是,他发现这里有多家正在经营中的小窑子。狭长又四通八达的弄堂里,光他看见的,就有三四家。阿泰把她带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他是想。他不及细想,前方某家窑子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男人冲了出来。他一看,正是阿泰,跟在他身后的是夏英奇。她的衣服被撕破了,头发散乱,两个人慌里慌张好像在逃命。紧跟在他们身后是两个五大三粗,打手模样的男人。
“喂!怎么回事?”他拦住了阿泰。
“别问了,快走!”阿泰朝他吼。
正好有个大汉冲过来,他一个扫堂腿将对方绊倒在地,在他身边的夏英奇用枪把猛地给了那男人的后脑一下子,那个男人惨叫一声坐倒在地上。
“快走!”她嚷道。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他觉得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跟着他们一起逃命。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街上,跳上了阿泰的汽车。他还没坐稳,阿泰就启动了汽车。等他们开出十几米远时,他才从汽车后窗看见那几个打手追出弄堂。
“到底怎么回事?”他问道。
“你问她!”阿泰没好气地回答。
他朝她看过去。她却尖叫道:“你自己说她不值这个价,那为什么就不能用这个价赎两个人?”
“小姐!你当这是在商店买东西?你说两个就两个?我跟他们说好这批烟土只能赎一个人的!你凭什么突然加一个?你说!另一个你要赎的女人是谁?还是你自己只不过想吞了另一半钱?”
她似乎是自知理亏,不说话了。
“啊……”
阿泰开了一会儿车,忽然发出一声呻吟。
“你受伤了?”唐震云这时才发现阿泰的后背衣服上有一条长长的口子,很像是被人用大刀砍的,那条口子还在渗血。
“是,这都是拜她所赐!啊!”
阿泰又呻吟了一声。
“一开始当然不能接受!”她很不服气,“他们是很生气。但等我们一走,他们就会觉得这是笔划算的买卖!他们会越想越后悔!你不信三天之后再来问问他们!一千五百块赎身,他们到哪里去找这种好买卖?你的情人只不过晚几天自由罢了!”
“情人?”阿泰大声道,“我告诉你,她是我过去的乳母!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脸上一呆。
“所以说,你拿了他的烟土?”唐震云问她。
她不否认。
“她所说的烟土,就是你从你父亲那里偷来的,是不是?”他又问阿泰。
“是,不错。我是偷了烟土,可我没杀人。”阿泰瞥了他一眼,“随便你信不信,反正现在烟土不在我手里。”
“对不起。”她轻声道,语气带着几分沮丧,“它就在张慧真房间的隔壁,就是那个储藏室里。我把它放在摇篮的下面。”
阿泰回眸看了她一眼。
忽然,他把车停到了路边。
“我们最好把事情说清楚。我只偷了烟土,我才没有杀什么周子安。我那天正在书房里偷烟土,门缝里塞进来一封信,就是你看见的那封恐吓信,是我把它放在我爸书桌上的。”
“你知道是谁把恐吓信塞进来的?”
“我也很想知道,但那时候我怕暴露自己,所以没开门。”说起这件事,阿泰很是懊恼。
“我现在也觉得你不是凶手。”这时候,她开口了。
“为什么?”唐震云问。
“因为如果他是凶手,他应该不会在自己家的墓地动手。他们两个都是经常外出的男人。如果他在外面某个地方杀了周子安,谁会知道?”
他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
刚刚还火冒三丈的阿泰现在在朝她微笑了。
“不错。我为什么要在家里动手?”
“假如周子安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要敲诈他,也不会选择墓地这种没有灯的地方,他就不怕自己出意外吗?他面对的可是一个比他年轻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阿泰在一旁不住点头。
“而且,那把枪是一个月前被偷的,这显然就是有预谋的。而枪肯定不是他偷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偷的?”
“因为枪是下午丢的,而那天下午他不在家。他吃完午饭就跟他朋友一起去无锡了,一直到第二天才回来。这一点,你可以跟夏太太核实。我也是刚刚才把事情想清楚。”她说话时,他注意到她好像心事重重。
阿泰朝她笑,“姑婆真精明,原来早就调查过了。”
10.一次冒险
夏英奇以为哥哥还睡着,因为她开门时,发现他仍跟她离开时一样躺在床上,可等她准备关门回自己房间时,哥哥却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回来了!”哥哥道。
“是啊,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