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 / 2)

确定沈惊衍没事了之后,时礼便笃定他能救自己了,于是彻底安心了,每天吃吃喝喝睡睡,反而吃胖了些。

正当她等着沈惊衍来接自己时,却等到了皇上赐的毒酒。

“……确定是毒酒?”时礼这才慌了。

来行刑的太监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瞧您说的,什么叫毒酒?这分明是皇上赐给沈夫人的福酒,喝了这杯酒,保证沈夫人下辈子能做个好人。”

时礼:“……”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沉默一瞬,干巴巴的问:“沈惊衍呢?”

“哟,沈夫人还敢问沈大人呢?若不是你,沈大人又怎么会在如日中天的时候伤了心,直接辞官了呢?!”太监义愤填膺,好像和沈惊衍多熟一样。

时礼一听到沈惊衍辞官了,顿时心凉了半截――

按照她对沈惊衍的了解,这个时候他该想尽办法救她才对,可现在辞官了,就意味着他一朝成了平头老百姓,这说明什么?自然是说明他没办法救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所以辞官眼不见心不烦了啊!

时礼快疯了,如果她在小说世界死了,精神体就会烟消云散,现实中的自己先是成为植物人,接着支撑不了多久也会死。

……她不能死!

时礼眼神一狠,抬脚就要往外冲,只可惜不是这几个太监的对手,两个太监扣住她的肩膀,一个太监趁她不注意,就将药给她灌了进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药一进肚子,时礼便感觉腹中一痛,接着浑身就像没了力气一般,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再之后便人事不知了。

不知过了多久,时礼的意识微微回拢,只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什么地方,上不去下不来,明明知道自己四肢健全,却无法挥动分毫,只是晕晕乎乎的躺着……原来死亡就是这样吗?轻飘飘的,没什么痛苦感,好像踩在棉花里一样。

“夫人若是醒了,便起来吃点东西吧,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也该醒了。”沈惊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礼顿了一下,接着猛地睁开眼睛。

意识在一瞬间彻底回拢,她弹坐起来,随手扶在一个地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半天等呼吸顺畅了,才感觉到自己扶的地方有种丝滑感。她顿了一下看过去,只看见自己手下是类似丝绸一样的料子。

时礼懵懂一瞬,怔怔的顺着料子往上看,看到了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男配仇恨值:3%

“我是在做梦吗?”时礼喃喃道。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见到沈惊衍?

沈惊衍浅浅一笑,也不对她解释,捏着她的下颌吻了上去。他的吻依然凶狠,透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霸道与偏执,时礼精神还没彻底清醒,便被他吻了个黑天昏地,等他放开自己时,便彻底清醒了。

“……你既然打算让我假死,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时礼咬牙切齿的问。

沈惊衍好笑的看着她:“事出突然,没办法告知你,而且行刑时有皇上的人,若提前告知你,你露出了马脚怎么办?”

时礼轻哼一声:“总之你做什么都有道理。”

“这些日子辛苦夫人了。”沈惊衍握住了她的手,声音轻轻浅浅。

时礼心头一动,半晌才瞥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会生我气的。”这么大的事她擅作主张,仔细想想确实不太好。

“是该生气,可一想到夫人在牢中受的这些苦,便舍不得了。”沈惊衍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

时礼被他哄笑了,半晌小声问:“你是怎么把我弄出来的?还有,你为什么会辞官?”

沈惊衍顿了一下,蓦地想起那日同许知的对话――

“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上面尽是这些年贪赃枉法的官员名字,你若是有本事,便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另外,我会辞官,再在山道上假死,自此隐姓埋名,不再过问朝堂之事。”沈惊衍缓缓道。

许知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很快清醒过来:“……你想跟我换什么?”他不信世上有这样白来的好事。

沈惊衍定定的同他对视:“救我夫人出来。”

许知一愣住了,他设想过沈惊衍会如何狮子大开口,但绝没有想到他会只要时礼。

“这次的案子由你负责,刑罚自然也是你来管,相信你有办法将她救出来。”沈惊衍和缓道。

许知沉默一瞬:“可以,但你要先辞官。”

“好。”沈惊衍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许知皱眉:“你不怕辞官后我反悔?”

“不怕,许知,我了解你。”沈惊衍神色坦然。

许知静了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许某定然不辜负沈兄的信任。”

沈惊衍这才松一口气,郑重的朝他跪拜,许知忙将他扶起来,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世人都说嫂夫人私德有亏,却不曾想她会为了你冒死替罪,我一直觉得你对嫂夫人不过尔尔,你却为了嫂夫人甘心放弃一切,看来凡事真的不能妄断。”

沈惊衍想起时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许知纠结一瞬,还是多嘴问了句:“只是你今日放弃的,可是滔天的权势,当真不会后悔?”

“入朝为官近十载,非但没守住本心,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这个首辅再当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换一片天地遨游,反正……”沈惊衍唇角微微扬起,“反正她说了,只要我高兴就好,无所谓权势富贵。”

……

“想什么呢?”时礼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沈惊衍回神:“嗯?”

“问你话呢,你为什么辞官?”时礼蹙眉。

沈惊衍浅浅一笑,握住了她的手:“因为走到如今这一步,我除了假死,已经没有别的回头方式了。”

时礼顿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的他身后派系太过复杂,不是他轻易能脱离的,而他已经不想再昧着良心做事了,想要逃离,只能用死的方式。

沈惊衍见她表情微郁,便转移了话题:“我叫许知为我们打了新的户籍文书,以后便以新的身份生活吧。”

“好。”时礼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