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不下,一下又来个大的,不知有没有人受伤,指不定有人要来状告,到时候王母娘娘也救不得东海那只乖龙了。”
虞蛮蛮不想走路,翻滚到门边,看到一个粉衣小仙和蓝衣小公人在嚼舌根。她们说的是苍迟,虞蛮蛮听得更认真。
小公人说道:“天杀乖龙,必割其双耳也。当年乖龙因为祸害人间,也祸害天界,都被割了双耳,一只不留,杀了个净尽,怎的不到一千年,又出现乖龙了?”
粉衣小仙缩手缩脚的,小声回:“不是说了吗?是东海龙王爷和龙王母做了羞人的事情,血不纯。”
那粉衣小仙原身是一只蜡嘴雀,变成人后,就是个会花哨的蜡嘴,小公人抉抉耳朵,神气地说:“我可不相信,俗话说,狗嘴吐不出象牙,犬腹不生猫儿,若东海的龙王爷或是龙王母,这二龙里没流有乖龙之血,怎的可能生出……”
话藏阄,小公人点到为止,转了个口继续说:“你说若真如我所说的,去告诉玉帝,我可就不是在这儿当个浣衣服的小公人了。反正那乖龙也让人厌恶。”
“你莫说了,被人听到不好。”粉衣小仙人一直扯小公人的衣袖
小公人丝毫不在意,还拈起了兰花指:“怕什么,又没有人在,月光娘娘都去上番了。”
虞蛮蛮忽然冒出一个头来,仍是躺在地上,气势可不弱:“你们是何人,竟敢乱嚼舌根,莫不是想被推到斩仙台去吗?”
“蛮蛮仙子莫恼,小仙知错。不敢再嚼舌根了。”他们哪知今日虞蛮蛮上天来了,吓得连连后退。
这就是天牌压地牌啊。
虞蛮蛮与苍迟走得近,关系契厚,平日吵吵闹闹,也没真正闹僵过一次。粉衣小仙害怕,眉眼管地,都不敢眨眼,蓝衣小公人大气不敢喘。
虞蛮蛮还是很生气,对小公人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倒是嘴里吐不出人言。修为无几两,竟敢背后嚼兄舌根,你们这些个女又十撇儿倒也配。收拾包袱,明日我会让干娘,将你的记忆抹去,谪了。”
不管那两个女又十撇儿什么反应,虞蛮蛮车轮似地滚回宫殿,滚到角落,抱着一根颜色剔透的柱子,说:“苍迟哥哥不爱下雨,可是个心实之人,不盗不取,怎还被人骂呢。”
苍迟驼着人猫与鱼一起回东关街,对于这场雨,七打八人心底里好生欢喜,热闹地议论:“总算在秋日来的时候下了场雨,不枉烧了这般多的高驮细马啊。”
年长的人议论,小儿郎在积水里放水老鼠花。水老鼠花劈里啪啦个不停,积水里头高一炸低一炸,炸出了小儿郎的笑声,亦炸出大人的骂言:“谁家的毛孩儿,炸炸炸,炸祖坟呐?”
伏双带小鹤子回河,苍迟带乔红熹回家,卫赐一人回浮铺收拾。分开前,苍迟对伏双说:“小鹤子醒来,记得问她情况。”
伏双犯难,戳戳小鹤子的肚皮,说:“不知小姑娘能不能记得,她受了惊吓,记忆容易混乱。上回她给我说有关二爷操刀,坐骑是食铁兽,来收她魂。人家关二爷一个守家的门神怎改行变成收魂的了?”
所有鱼精都不能记清事例,虞蛮蛮也是如此,很多时候并不知道自己颠倒了是非,无关紧要之事未过十二个时辰就能忘得一干二净,生就脑子里缺根弦儿。
“嗯……还是问问吧。”对比一下小鹤子对自己说的话,苍迟不置希望在她身上了,带着乔红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