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说她是个没有长生运的姑娘,随意收人礼容易挫运。
娘亲也说了,虽然底本儿不足,吃不起山珍海味,但柴米油盐酱醋茶,只要这开门七件事一件都不缺,日子就是好日子。
乔红熹心里拎得清,爹娘是要她不要有弯弯扭扭的心肠,得踏踏实实的,用自己的本事揾钱财,往后的三茶六饭靠自己,不靠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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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纽扣之际,虞蛮蛮滚烫的眼泪一颗一颗滴在她的手背上,又滚落到鞋面上。
乔红熹动了恻隐之心,想起自己来扬州时没多久时,在家坐不住,便一个人漫步到了林中。
那时候日已矬西,染了金灯颜色的白云半压山头,隐映一片余霞。
云霞里似乎藏着一条的蛇,一条发着蓝紫色的光芒,并长有鹿角与鹰爪的蛇。它急如流星地穿梭在云霞里,散着张牙舞爪的神气,不小心与一只优哉游哉往南飞的大雁打个头撞,大雁当即惨叫一声,被撞飞数尺远。
天下飘下几根大雁的羽毛,乔红熹睁着剔团圆的眼望住天。
云霞里的蛇在眨眼的空隙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天擦黑不见一点光,地上起了一阵旋风,林中很快起了遮人眼的氛氲还有一阵扰耳的哀丝与格格然的木鱼声。
天黑的让人猝不及防,乔红熹两下里一惊,便迷失了方向,脚下东走西走。旋风一拐,她脚下吃重,合扑在高低不平的庚泥地里,把膝盖活生生摔伤了。
走了一刻也走不出林中,乔红熹手忙脚乱,急得蹲在原地两眼泪哗哗,嘴里呀呀地喊爹娘。
哭到泪眼干枯时,只见从树影深处走出一个朱朱粉粉,容貌绝美的妇人。
妇人脚下穿的是用绫布做成绣鞋,她撩起一角袖子给乔红熹擦珠泪。珠泪擦净,二话不说地牵着她走出林中。
乔红熹脚斜斜,拐着受伤的脚与妇人一同出了林中。
妇人辞色温和,且走且道:“犬子顽劣,让小姑娘受伤了。我啊,回去好好教训他。”说完嫩凉的指梢戤在她额上与受伤的膝上。
当指梢戤在额上,乔红熹两边太阳穴一热,脑子麻麻茶茶的,和做梦一般。当指梢戤在膝上,流着热血的膝只是一凉,血便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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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的话是何意,乔红熹没有细想过,出了林之后忘了与妇人道谢,一股脑儿冲回家去。
这件事情乔红熹只会偶尔想起,多数时候想起也是颠末都忘,只依稀记得有人牵着她走出林中。
今日还是头一回记起事情的颠末,云霞之中的蛇与前几日在龙王庙里见到的蛇一点点重影起来:眼似琉璃盏,异兽的鼻嘴,生着钢锋的牙齿,头上长着可爱的鹿角,两边的耳朵似牛耳又似肉苁蓉,尾端微白,身下有如锋的鹰爪,身上隐起的鳞片是蓝中带紫的颜色。
刻下想起来,这蛇好像生的还挺喂眼。
乔红熹三心二意地扣好纽扣,与虞蛮蛮把臂出林,重往衙门去。且走,嘴上不忘宽慰:“莫担心,会回到家的。”
虞蛮蛮手捧着荷包,嘿然随乔红熹出林。荷包太惹人眼,乔红熹让虞蛮蛮袖好。去衙门之地会路过那家淫店。
天光亮非常,衙门的人还没下番,那说书先生又在说书了。
说书先生正做笑耍头回:“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缺一不可。那这七件事儿都有,可不就是要饱暖思淫欲了吗?今日,老夫便来说一说,一桩因饱暖思淫欲而闹出的趣事儿。”
说书先生拿扇三拍案桌,台阶下的看官欢然叫好:“好!好!好!”
案桌上放着羞人的淫器包儿,虞蛮蛮对说书十分感兴趣,带着乔红熹一股脑儿钻进人群中寻了个好位置站下。
后方的人一直往前推挤着,乔红熹捉脚不住,挺着胸脯往前一倾,两颗被抹胸勒着的乳儿紧贴在一个男子的后背上。
男子转过身,乔红熹觑清男子的面容,脸色大大失了颜色。
那男子瞧了她一眼,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了虞蛮蛮身上,道:“拖狗皮的小河婆!是何人教你偷兄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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