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陵的心意相通拉响我心中的警铃,力促我尽快平复了心情。
我尽敛多余情绪后关注向那客人,那客人戴着个破旧帽子,大半个脸藏在阴影里,一双眼睛阴气逼人。
他包裹得很是严实,身体上萦绕着死气,手里拿着一副墨镜,约有六十来岁。
凌小翁面对他没有多余情绪。
随着我关注向客人,站起身的单陵再次懒洋洋趴下。
我瞟一眼客人即时收回视线,再心意相通问询单陵何为阴人。
单陵随之告诉我,所谓阴人就是长期生活在死人多的地方例如墓地火葬场太平间的人。
这类人的身体会不自觉沾染上死气,天长日久等到体内阳气被阴气替代,会变得怕光、惊夜、经常能看到不干净东西,平常人靠近时会变得浑身冰冷心里面莫名恐惧。
我:……
就这?
单陵提及阴人名词,原来纯粹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力促我尽快平复心情。
我于是随便拿件商品结账离开,也打着退货旗号,把装好的布阵物件,存放在店内。
我短时间内不会再用到布阵物件,布阵物件继续留在船上无疑是平添了不必要的隐患。
回返浅湾的路上,我感应下夜孤澜的位置,拿出新手机开机想要联系他,最终还是没拨通他的电话。
原来,我们从此以后,并不是同生同死祸福共担。
原来,我们从此之后,他卸下了我的负担替我扛下了所有。
我感动是必须感动的,但,也更想骂他撒谎骂他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他丫的居然撒谎。
我不愿意!
对于‘同寿蛛’我接受得就很是勉强,何况是福祸蛛!
我没拨通他的电话,是因为清楚自己很可能会忍不住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是因为清楚自己如何都不应该骂。
风和日丽天,我的心情丝毫都不美丽。
他用的居然是福祸蛛这个事实,比我单独承担祸蛛,更若一个无形大山压得我身心疲惫。
经历过此前种种,活着,已不是我最怕失去的存在。
我最怕,和他的酒杯太浅,敬不到来日方长。
我最怕,和他并肩的前路太短,走不到白发苍苍。
风和日丽天,我的眼前全是灰暗。
我没拨通他的电话,还有个重要原因是,师父交代过凌小翁暂不要跟任何谁提及他曾来过。
师父暂时不愿被夜孤澜和连千笠找到,甚至不让凌小翁泄密他的曾经来过,继续任由夜孤澜和连千笠辛苦去找,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是还没忙完重要事情,还是怎样?
“主人,事已至此不如且走且看?”单陵这个时候心意相通我。
“除此之外还有更好选择么?”我舒口气尽敛多余情绪。
前方已是浅湾,疍民们早已开始忙碌,女猫待在绳子上的笼子里随风摇摆。
我回到船上后撑船入深海停好船之后,舒活下筋骨,将女猫连同笼子一起系在腰间,入深海海底去采珠。
我之前挂在夜孤澜脖子上的黑珍珠他一直戴着始终不曾取下过,我想要为他凑够九颗。
九九归一大吉大利,佛语有云九九归一终成正果。
女猫在我将猫笼系在腰间时候已开始焦躁不安,随着我跳入冰冷水中朝着海底游去女猫再次控制不住的外溢了妖气。
不过她依旧不敢呲牙,只能生生忍耐不适感受。
我连续不断着采珠到夕阳西下时候才停下。
至此,女猫已被淹得奄奄一息。
我换掉湿漉漉的衣服撑船回浅湾,再将船上的海蚌一一撬开。
“表现不错,不愧是爷爷看上的猫。我决定给你起个名字,你喜欢翠花还是富贵?”我扔几片蚌肉给女猫先吃。
对于我的问询,女猫差点没吐了嘴里的蚌肉,她咬着蚌肉哆嗦着默默在笼子里转了个身屁股对着我。
“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富贵,以后你就叫顾富贵。啧,我还真是起名小天才。”我话语继续,女猫哆嗦得更是严重。
我瞟一眼她收回视线专注开蚌,小半蚌内有珠且只有两颗是黑色的,还不是蓝黑色带金属光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