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宅子依山就势,灯火通明。
有五六个衣着体面满眼张皇的成年男人,正焦急等待在大门外,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一个鼓囊囊的提包。
对于他的到来,他们连忙迎上。
“我要的东西都备齐了?”他眼神示意我接过提包后确认。
“备齐了。”或许是太过紧张,男人们回答得异口同声。
他没再多讲什么,任由男人们给出答案后面面相觑尽显尴尬,带我径直推门进入宅子。
宅子很大,宅中套院,院中套井。
天井是四水归堂的走势,聚财聚气。
前厅前面做了道蜿蜒两折的鱼池,布的是曲水入明堂的局,保得是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这局讲究东高原地风南北聚气阴阳两衡,但西边却是个走风口,而且西南角还逼仄晦暗压着阴气,显然不是个两衡的局面。”他一路上边走边向我讲解。
我有心问他主人怎么不把走风口堵上,但最终还是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他带着我最终进了西南角的一个院子。
那院子很是荒凉也格外阴冷,除了半人高的荒草和一株枯死的老树,各个屋子的窗子都腐朽不堪,窗纸早就破了,穿堂风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我刚进院就冷得哆嗦了下,更跟紧他不落下半步。
他瘆人,院子更瘆人。
他进院后,又径直进入其中一间屋子。
屋子里除了堆放的杂物,还有一张床和两个靠墙矮柜。
他进屋后,让我先将两个矮柜都尽数移开。
被矮柜挡着的地面随之显现。
其中一处,有三枚钉着黄符的铜钉,分别指对着西南东北西北三个方位。
另一处,有石板在地上形成横纵四道窄缝。
他接着让我再用提包内的铲子撬开石板的瞬间,无数或幽怨或凄厉的尖叫嚎哭声,若滔天巨浪般从地下涌出。
我顿时如被千钧之力当胸捶了一记,身体被撞飞原处,喷出一口鲜血。
随着我落到门外的杂草丛中,周遭突兀静寂。
我捂着胸口急急从地上撑坐起身体,面前凭空出现方形地洞。
地洞的形态,跟我之前撬开的石板下面的情况一模一样。
地洞内埋有黄土,隐约可见一根铁锁链从黄土中露出,且铁锁链正兀自绕着圈移动着。
我连忙手脚并用着想要就地朝后缩去,院内枯死的老树轰然断裂,树干横在我的身后挡住了我的退路。
这是,再退就死的意思么?
我迟疑下,选择用手扫开地洞内的黄土。
黄土之下,是贴有黄符的小小磨盘和大大石台。
磨盘上刻着两段繁杂符文,铁锁链一端系在磨盘下的石台中央,一端则扣在横杆上。
磨盘每转动一寸,横杆就转上一分,仿佛空空的磨盘旁锁了个看不见的人,正日夜不断的推着磨。
我堪堪看清楚磨盘,有枯瘦双手突兀从地下探出拽住我的脚腕将我扯入地下。
我眨眼之间,就成了在黑暗中推磨前行的人,手腕和脚腕都锁着铁链。
磨盘极重,我需要用尽全力才能推动。
我稍微想要挣脱铁链或迟缓前行动作,就有万针穿身的难捱感受。
我被迫推磨大约一圈之际,又有谁倏然贴上了我的后背同时,脚面撑起我的脚跟使得我只能踮着脚尖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