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宫宴,所来者甚多。献灵帝并不想因为一件突发的不快搞得众臣惶惶,何况乐涯已使魏王转危为安。除了将魏王送到善余殿的偏殿休养,由那名年轻的御医看护外,宫宴继续进行。虽然献灵帝决定让乐涯负责魏王的病情,但无需她时刻守着魏王。
一切安排妥当,宫宴又重新开始。只是有了魏王一事,众人对宴席菜品明显少了兴趣,谁知魏王怎么会搞成那个样子,说不定是中毒也未可知。连献灵帝也不再动筷。唯独乐涯,看到桌上丰富的菜品,才知莫疏桐是在偏她,拿起筷子好不客气的品尝着桌上各式各样的美食。
“乐爱卿,刚才魏王是怎么回事?可是这菜品有何问题”献灵帝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唔,没有问题。”乐涯塞得满嘴食物,遭献灵帝突然问话,慌忙咽下食物,匆忙回答,“魏王可能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吃某种食物,可能今日误食,才会反应如此巨大。那食物可能导致他喉咙水肿堵塞,所以他才拼命抓挠脖颈,因为怕他窒息,为臣才抖胆切开他气管,插入芦管帮他呼吸,如果再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太后张悦容面上无波,内心却涌起惊滔骇浪。当年韦如意喝了一口白菜素羹汤,觉悉味道不对马上吐出来,结果喉咙肿了差不多一个月。张悦容费尽心机才买通御膳房的一个帮厨,偷得那道汤的熬制材料。又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将那道羹汤的材料一一排除,最后才知道韦如意惧怕瑶柱、扇贝之物。
听说韦如意父母先有此例,韦如意也从母胎带有此疾,张悦容欣喜若狂----她握住了韦如意的死穴,也握住了她子女的命脉。如今,她就想用这个发现,终结自己的大患----把血螺干粉加入到季课的菜品之中,让群臣共睹他的意外死亡。却不料一个黄毛丫头的出现,将她的计划生生打破,更让她生气的是:这次出手,不能置季课于死地,以后他有了防备,恐怕再想收拾他就更难了----无论如何她绝不允许季课活着离开皇宫。
今日一晌,乐涯已给苏羿太多震撼。初见她一身宝蓝裙装的惊艳;感觉到她关切坦诚的目光,内心升起的愧疚;看她和莫疏歌谈笑,心中弥漫的无尽醋意;看她救人时,怕她一时失手的担心......苏羿终于明白,自己和乐涯在境界和技能上的差距,他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另一个柔弱坚韧的女子申卓妍----也许,他该看清自己的背负和内心了。
申卓妍似有所感,扭头看苏羿一眼,朝他微微一笑。
乐涯对献灵帝满肚子的怨气,终于随着一顿美餐消耗殆尽。看着别人都随着午宴接近尾声而起身离开,三三两两结伴闲谈、游玩,她也准备让莫家两兄弟带她出去转转。
张绍棠眼见自己嫡姐陪皇上离开,等了半盏茶的时间,约莫献灵帝已离开,不待传召便兴冲冲的进了淑仪殿。
“馥儿今日表现可不够好,无论皇上怎么待你,作为后宫之主,你须得拿出些女子的贤淑和温柔来。今日宴席,你那般冷漠,换是谁,即便你貌美如花,也不大能够动心。”
“父亲明知实情,却要我如此违背本心扭捏作态,也内心安稳吗?”
“你说的这是何话?当年嫁于季瞻不是你日夜期盼的吗?如今你已如意,你身为张氏一族,难道不该为家族尽些心力?旁的且不必说过,绍棠你也要抛下?”
“你不必以这些压我,难道我还为张家做得不够吗?绍棠----绍棠他定会懂我。”
张绍棠站在门口,耳朵里嗡嗡作响。他以为自己的家庭和别人不同,哪怕父亲想把乌玉儿嫁他,也是为了他好,哪怕不是为他好,至少他还有一个宠爱她的姐姐护着他。可如今,他却看到父亲温情包裹下对姐姐的指责和索取;看到姐姐美丽面孔和皇后的光环下的艰辛与不快。
张绍棠心里颇为腻烦,把从西市买来的小玩意儿放在门口,悄声离开了。要去哪里呢?他不知道。他只想现在就醉成烂泥,再没有这些烦心事。张绍棠想起乐涯,便踉跄着步伐,心思浑浑噩噩,去了善余宫的偏殿。
和往常一样,献灵帝离开淑仪宫,想去沈淼淼那里寻得安慰。但还未进去,他便被沈淼淼身边的宫女给拦了下来,说是因为兰贵人身体不适。献灵帝又气又笑,他贤惠、识大体的淼儿何时变得这般心胸狭窄?他不过就和张梓馥一起主持了午宴,居然就被沈淼淼拦在门外。
黑暗封闭的房间,一个人躺在地上,身上赤裸只留一件底裤,脖子处还插着一根芦管。躺在床上的是一名女子。身材纤细、窈窕,皮肤光洁,周身一丝不挂,长长的乌黑的头发盖住了她整个背部,白皙的臀部、大腿露在外边,看着格外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