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羿听出是乐涯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一个大活人如何能够在梅园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乐涯听闻王颖锦没找到时,便一个人偷偷溜出来在梅园里寻找。她今天好歹也在梅园逛了两次,猜想能够藏人的地方也不过河里和树上。她一路仔细观察了梅树,没有丝毫发现,便循着护院河来到河闸处。
“可有什么发现?”苏羿看乐涯站在河闸处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乐涯谨慎摇了摇头,“这边虽然也有不少脚印,但河面薄冰并无丝毫破损痕迹,应该不在水里。哪里没有考虑到呢?”
乐涯放空模样四处转着脑袋乱看,突然她看到一队火把正向一个缓坡爬去,缓坡的最高处一座小亭立在那里。
“是那儿!”乐涯和苏羿异口同声道。
却说莫疏桐带着一队人朝亭子走去,到了亭子里他仔细掀看了石制的桌凳的罩布,抬头一瞬间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啪嗒!一滴红色液体垂直落下,砸在青石地面上。
莫疏桐举起灯笼,仰头一看:一个女子外衫尽失、只着中衣,四肢全被分开,牢牢被绳索缚在亭子上方的梁上。他欲再仔细观察,却被一只肉软纤长的手捂住眼睛。“不要看!”乐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乐涯感觉自己的背后一阵发凉。被俘的女子面朝地下,头发全部垂下,脸盘微微发胀,一双眼睛惊恐圆睁,面目青白,口中被塞的布已被血液洇透,血滴从那里一滴一滴滴落。虽然死后面目有些狰狞,但乐涯还是看出死者就是在梅林所见挨耳光的王颖锦。
苏羿指挥下人将尸体放下,“传令下去,所有人不许来回走动,在案件查清以前不许离开。”乐涯用手探探她的脖颈,肌肤还余一分温热,看样子死去时间并不算长。她小心拔出塞在王颖锦口中布团,满腔血腥扑面而来,口中除了血渍空荡荡的。“舌根有凝血块,舌底受刃体呈贫血状态,是生前被割舌,血液堵住气孔窒息而网。”乐涯照着灯笼仔细看了女尸舌头被割的拱形弧度又补充一句:“凶器应该是一把一指来宽、镰刀模样的利刃。”
莫疏桐第一次见乐涯办案时的严肃模样,周身散发的冷冽却灼人的光彩,让人移不开眼;张绍棠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也紧盯着乐涯,他一脸纳罕:这人看着好生眼熟,只是自己从来以貌取人,何时见过这寡淡模样的姑娘?
王夫人一听自家女儿被人杀死,顿时感到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王颖绫眼见她要晕倒,马上伸手扶住:“母亲节哀!”
王夫人一巴掌甩到王颖绫脸上:“下作的娼妇!是不是你勾结贼人害了你姐姐?!好好的你俩怎么就走散了?你赔我女儿!!”王夫人虽口不择言,但其她女眷对她身怀同情,再加上她们哪个不是对自己丈夫三房四妾深恶痛绝,平日赴宴还要一副宽容贤惠的嫡母模样,如今见王夫人打骂庶女,没有一人阻拦,只是对不能早些回府有些怨言。
“有劳各位夫人、小*姐说一下游园的经过和同伴,我们需要排查一下……”乐涯掀帘进来,屋内顿时静了下来,她环顾每个人的表情后才扬声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们会杀了锦儿?”乌玉儿一双俏目圆睁,一手握着帕子因为太过用力而显的指节发白。
“你无故紧张什么?实话告诉你们,案件查清之前,你们每个人都有好好配合的义务;否则----你们谁都有犯案之嫌。”乐涯不屑的扫了一眼乌玉儿,连带把其她人都敲打一番。
经过一番排查,最后活动没有人证的就剩下乌玉儿、王颖绫。
“你呢?你连个好友都没有,你不也是没有人证吗?”乌玉儿本已陷入两难境地,突然想到一人,连声质问。
“谁说我没有朋友和人证?我亲眼见你回绝了梁继祖的礼物,又扇了王颖锦一耳光,难道不是证据?至于后来,我和苏羿、莫疏桐在一起,直到回西暖阁。”乐涯看着乌玉儿一副不安分的模样终于失去耐心,一字一顿的回复道。
每个人听到乐涯的话侧重都不一样,王夫人听到乌玉儿打自己女儿,梁夫人听到的是自己儿子送人礼物被拒,一众待嫁姑娘听到的是苏羿和莫疏桐陪伴乐涯。乐涯见众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达到了威慑她们少说废话、别招惹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