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所长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微妙,但最终虾饺还是有幸和夏骄阳、时七一起坐进了保密等级a级的会议室。
一张会议长桌,所长坐在主座,付平平坐在他右手边,头上还戴着个古怪的铁盔,而另一边放了个平板,摄像头正对着长桌对面的座位,江商叽叽喳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一个人撑起了会议室里热闹的气氛。
付平平给时七指了座位,就在所长的正对面,长桌的另一端。
时七面无表情地坐下,夏骄阳看了看这座位,从边上拉了张椅子,打算坐到时七身边:“你让过去一点。”
时七抬起眼看他,没动:“你干嘛?”
“你一个人坐这儿跟审犯人似的,我跟你挤挤,过去点你别挤着我干儿子,你不知道它多胖啊?”夏骄阳笑嘻嘻地举起窝在他手心的虾饺。
时七沉默地看着夏骄阳自己动手,单手把他连人带椅子拖到了边上一点,还随手拿了个纸杯,把虾饺塞了进去。
这纸杯大小正好,小胖麻雀虾饺卡得严丝合缝,跟个冰淇淋甜筒似的,夏骄阳一边乐一边把它放到了他和时七的桌前:“你看,多合适。”
“咳。”所长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个滑稽的小胖麻雀身上移开。
夏骄阳又把视线落到了付平平头上:“哎,付平平你头上戴着的是什么玩意啊?新发明?”
付平平点了点头,从看起来分量不轻的铁盔里发出了嗡嗡的说话声:“这是我最新的研究,能够防止大部分信号渗透,或许能够抵御心理暗示。”
夏骄阳明白了,是防时七的,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他又看向代表江商的那个平板电脑:“江商你又是怎么了?脸上长痘没脸见人了?”
“我呸!”江商听起来中气十足,“老子神颜在此,貌美如花从不长痘!”
所长看着时七,看起来并不打算掩饰什么:“江商是能够读取大家心理想法的重要研究员,也是我们监控所有异常人员的重要手段,为了防止他被暗示,这是必要的防护措施。”
“只是防护一下哈,我一开始接受审核的时候被塞进了铁罐子里呢,别介意哈小七!”江商笑嘻嘻地帮忙打圆场,“咦,他好像还真一点都不介意啊,他心里说早有准备。”
这是研究所的一贯作风——无情、谨慎但也不遮遮掩掩。
时七是个聪明人,夏骄阳觉得他应该料到会有这个场景的。
所长看向时七:“进入棋牌室之后,关于鬼面人的事情,请你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们。我可以预先提醒您,江商会同时读取你的内心想法,一旦有任何说谎的点,他也会毫无保留地指出来。”
时七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夏骄阳,开口说:“夏先生离开后不久,哭面人出现在了我面前。”
“稍等,怎么出现的?请详细描述一下。”付平平在眼前的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字,态度十分严谨。
“她开门出现的。在房间内凭空出现了一扇门,她推开门走了进来。”时七停顿了一下,“她跟我打听夏先生的事。”
“嗯?”夏骄阳有些意外,“我名头这么大?哭面人打听我做什么?”
时七如实回答:“她问我,我的心理暗示对你到底有没有作用。”
所长无视了夏骄阳的打岔,认真思索道:“哭面人拥有类似于传送阵的能力吗?怪不得每次我们都会跟丢……”
“这个说法太魔幻了,所长。”付平平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起伏不大,“参考对方出现在棋牌室二楼的情况,严谨点说,对方疑似拥有无视地面距离和高度的空间移动能力。”
“之后的鸟雀也是哭面人的能力吗?还是说,时七,是你的能力。”
尽管隔着铁盔,但时七依然感受到了付平平冷静审视的视线。
“我觉得吧……”时七还没有开口,夏骄阳先坐了起来,“哭面人应该不止一个人,他们应该是一个组织。”
付平平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这点我们早就有所推测,毕竟从我们之前从监控中得到的画面来看,出现的哭面人身形并不相似。你是想说,这次参与的哭面人里,一个拥有空间传送、另一个拥有操控鸟雀的能力?”
“对啊。”夏骄阳用力点点头,一把勾住时七的脖子笑起来,“他要是还能操控小动物……那就不用叫什么‘行为过激的心理医生’了,该叫‘迪x尼在逃王子’。”
时七:“……”
付平平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能通过理性的思考得出结论,而不是因为这么滑稽的理由……”
夏骄阳撑着下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那我听一下你的理性分析。”
付平平:“首先,操纵飞禽的能力并不适合用来对付房间内的目标,况且都市内也根本招不来什么具有攻击性的猛禽。对方既然已经提前预知了时七的位置,知道他在二楼的室内,为什么会派出一个各方面都不合适的人来做进攻手?”
“还有,你们带回来一只鸟,它看起来十分依赖时七,所以我更倾向于,时七的心理操控能力不局限于人类,还包括所有拥有意识的动物、甚至是植物。”
夏骄阳反驳:“但他没法操控我啊?我难道就不是生物了吗?”
付平平扭头看向他,夏骄阳总觉得她铁盔下面的目光带上一点怜悯:“他有可能说谎,假装不能操纵你。但也有可能是真的,毕竟你和人类的相似性还比不过一根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