旒歆皱起了眉头,冷冰冰的看着青鸧说道:“好了,我明白。你们不想我成日里杀人、伤人,我会注意就是。去安邑城游玩一阵,也正好是我的心愿。唔,最近巫殿内无甚大事,可是王庭中争权夺利的是非不断,我也懒得留在巫山整日里看那群偷偷摸摸进出人的嘴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旒歆满不在乎的就说道:“上次青鸧你给大王诊断,大王起码还有数十年的寿命,这些王子就急着拉拢巫教的大巫,可不是在自己找死么?我不在的时候,他们送来的珍宝钱物全部收下,如果要什么答复,就全部应诺了就是。”
夏颉呆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这样不好罢?你收了他们的东西,却又谁的要求都答允了,日后岂不是麻烦?”
恶狠狠的看了夏颉一眼,旒歆用一种你怎么如此蠢笨的语气教训道:“有何麻烦?谁敢找我麻烦?再者,这样做的又不是我黎巫殿一殿,其他各殿主收下的钱物可少么?你却见那位殿主认真去帮那些王子办事?哼!”
袖子一甩,旒歆沉声喝道:“今日就‘九叶青芝草’分芽,这事情了了,青鸧,我们去安邑了。我一应所需的药草,你着人给我送去。”说完,旒歆转身刚要走,却又急忙回转,一手抓起了白,嘴里也不知道嘀咕着什么,死死的扣住了白的顶瓜皮,这才大步的走到了苗圃边,纵身飞了下去。
夏颉、刑天大风他们朝青鸧等人行礼之后,连忙跟上了旒歆的脚步。他们如今等同于旒歆的护卫和伴游了,可不能弄丢了这个古怪的黎巫。
易昊长叹一声,温文尔雅的也朝着青鸧一行礼,就要紧跟着离开,青鸧却是突然狞笑一声,右手突然探出了三丈多长,死死的扣住了易昊的琵琶骨,把易昊生生的拉到了自己面前。
不等易昊尖叫出声,青鸧已经随手摸出了一颗黑漆漆散发着古怪腥味的药丸硬塞进了易昊的嘴里。
“易昊,你这娃娃想要接近旒歆的用意,当我等不知么?以前见你被打得好几次差点死掉,却也可怜,所以懒得理你。可是现在旒歆的脾气难得好转,却不能让你去伤了那夏颉娃娃,引发旒歆的怒气。故而,这‘附魂丹’,就赏你一枚罢!”
凄惨惊恐的嚎叫声从易昊嘴里发出:“附魂丹!”
眼珠子猛的一直,易昊却是已经被那丹药的名字给吓得晕死了过去。
第九十五章 惊诧(上)
安邑城中通天道场,渐渐聚集的三千多将近四千有能力、有根基、有道行的精怪尽被安置在了城外刚刚建成的道庄内,这个道场也就清静了下来。多宝道人、金光道人以及乌光真人一干截教门人忙不迭的闭门授课,给这些精怪传授先天至道,这却是在夏颉从东夷回来前半个月的事情。这几个老道闭门授课去了,广成子、赤精子闲着无事,也开始**姜尚、申公豹以及偷偷溜出王宫的龙奴黄一,他们也是闭关修炼,不理会外界的闲杂事情。
这下可真正的清静,旒歆要在安邑城内厮混,却是不愿住在刑天家的府上。夏颉看得截教、阐教的门人尽皆去了那个道庄,这个道场却又是宽敞幽静得很,一应设施也是齐全的,寻思着以自己如今的身份也应该有一点私人空间了,干脆就向刑天厄禀明了,连夜带了自己精舍中的十几个仆役搬到了道场中,打扫了两个最洁净的院落把旒歆安置了下来。
黎巫殿给夏颉预备的一百名巫卫也都连夜秘密的潜入了道场,驻扎在了夏颉和旒歆院落的隔壁,将二人保护了起来。而赤椋也是趁热闹,一是想要跟在夏颉身边学点东西,比如说夏颉那恐怖的箭技;二呢想要跟在旒歆身边,依托着旒歆的地位捞点好处;三呢更是想要趁机摆脱自己家族的束缚,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去花天酒地的快活。于是他也干脆带了一干黑厣军的精锐属下住进了这道场,隶属于夏颉的三百亲兵以及赤椋带来的黑厣军斥候营的八百精锐,让道场顿时有了人气。
翌日,夏颉在那张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木榻上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的阳光已经很是强烈,有了点刺目的味道了,知道时间不早,终于一拍趴在他身边睡得正香的白,一骨碌翻身跳了起来。“爽快,来到这该死的大夏,这房子、这床、这零碎的家具,可是真正完全属于我夏颉的。不是刑天家的精舍,也不是王庭赏赐的寓所,可都是我夏颉耗费血汗挣来的。”
摸了一下那坚固结实的大床,夏颉对这完全属于他的家产顿时有了一种很深沉的感觉,这是完全属于他的东西,在这个时空,他总算是有了一种家的归属感。这种归属感,随着篪虎族的覆灭曾经消散过,可是现在,它又回来了。
眼角上挂着两颗大眼屎的白吐着舌头,摇头晃脑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痴呆的盯着夏颉看了半天,突然吧嗒了一下嘴巴,化为一道白光就冲出了门去。‘吱吱’的叫声显得如此的焦急,夏颉听得出来,白在那里叫嚷肚子饿了,想必去找伙房吃食去了。
“哈哈!”仰天大笑了几声,夏颉挥动了一下**的膀子,抓起床头柜上放的长袍套在了身上,大步走出了门去。他此时心情正好,精力充沛,大有一种眼前就是一座铁山都能一掌抚平的感觉。对此时的夏颉来说,消灭东夷人,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嘛,总有一天会成功的;找到回去那个时空的路途,这又算什么大事呢?若他夏颉真能消灭了东夷人,有了九鼎的帮助,这还是问题么?
“嘿!嘿!”站在自己房间的大门口,朝着天空用力的挥出了两拳,夏颉猛的一嗓子嚎叫道:“他奶奶的,努力~~!奋斗~~!damn!”
院子里本来有的一点‘淅淅梭梭’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旒歆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一点卷舌的含糊桑调突然响起:“夏颉,你发病了?”
‘呃’,夏颉尴尬的放下了高高举起的双臂,连忙扎紧了长袍,朝着蹲在院子一角一株花树下的旒歆‘嘿嘿’傻笑了几声。这一眼看过去,夏颉却又看得呆了。
旒歆满头的青丝就这么随意的披散着,正在晨风中微微的飘动。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中衣,外面一件青色的巫袍就这么胡乱裹在了肩膀上。手里端着一个陶土瓦罐,里面装满了清水,面前漂浮着数个用青玉挖成的容器,里面装满了各色的粉末。翻着白眼看了夏颉几眼的旒歆就着那瓦罐喝了一口清水,轻轻的漱了一下小嘴,右手那青翠细嫩的小指在面前一个容器内挖了一下,沾了些许青白色的粉末,仔细的涂在了自己牙齿上,用手指细细的打磨了一番,这才又用清水洗了洗了嘴巴。
歪着头的旒歆仔细的把那瓦罐中的清水倒在了那花树的根部,又把面前漂浮着的几个青玉容器放进了那瓦罐中,这才站起身来,转身朝着正对着夏颉的属于她的那间套房走了过去。
刚走了几步,旒歆突然转过身来,朝着夏颉的方向行了一段距离,凑到夏颉面前皱眉问道:“你这么傻的看着我,干什么?”
‘呃’,‘呵呵’,夏颉发出了几声无意识的怪异声响,抓了抓脑门,干笑道:“这个,今早的天气可真不错。”
旒歆大大咧咧的穿衣方式,让夏颉不想盯着她看都不成:那青色的长袍只是胡乱的彷佛裹着又彷佛披着的挂在了她肩膀上,月白色的中衣却是没有整理顺溜,胸口前露出了老大的一片白花花细嫩嫩带着一点荧光般青色的皮肉来。夏颉甚至能够看到,那片皮肉两侧的两弧隆起。那完美的线条,加上旒歆完美的容貌,再加上旒歆那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身份,简直就构成了一种鸦片般致命的诱惑力。
多少还保留了一点前世的伦理道德的夏颉很是明白,自己不应该盯着一个年轻女子的那个地方看。只是,这片皮肉是旒歆自己不小心露在夏颉面前的,这是强迫夏颉不得不看到那一片绝美的风景啊。这个自从来到了这个时空,除了自己阿姆还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子的精足血旺的男子,猛不丁的看到一绝美女子这等风流婉致的模样,一颗心早就‘扑腾扑腾’的不知道飞到哪重天去了。
甚至,夏颉已经茫然到嘴里说出了那样乱七八糟的言语:“哈,旒歆,你对牙齿保养得可真不错,难怪你牙齿这样雪白整齐,一颗颗都好似上好的白玉精髓一样,好看啊,好看。嘿,你看刑天大兄他们几个,似乎就没注意这一点,牙齿可都是有点发黄呢。”
‘哈、哈、哈、哈’,夏颉眨巴了一下眼睛,顺着胸前的那一抹致命的雪白,眼神扫过了旒歆那纤细有力浑圆的腰肢,‘叮’的一声就完全没办法转移的投射到了旒歆两条纤长的大腿上。仅仅穿着一件月白中衣的旒歆,两条大腿的轮廓被那有点紧小的白色长裤勾勒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副多么致命的诱人画卷啊!
“唔!”旒歆眯起了眼睛,眼里闪动起那种极其危险的青色鬼火,突然低头朝着自己的胸部看了一阵,这才淡淡的问道:“刚才你看我胸部看了半天,却是为什么?我的胸部很好看?和你的有不同么?”
“呃!”彷佛那冰冷的雪水直接从打开的天灵盖上泼了下来,夏颉猛不丁的一个机灵就醒了过来。看到旒歆眼里那代表着危险和死亡的青色鬼火,夏颉恨不得用那根狼牙棒重重的砸自己的脑袋三下:“夏颉啊,你这头蠢猪,上辈子接受的反刑审训练都交待到哪里去了?当年可是被迷幻剂、催情剂通通打进了血管,还能在美女群中支撑下去的你,怎么就被这么一个小女人给诱惑了?”
没有想出应该如何回答旒歆的问题,旒歆却已经歪着脑袋,很是认真的看着夏颉问道:“唔,好看?”
“嘎!”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魔,夏颉下意识的点点头,由衷的说道:“非常好看。唔,安邑城中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他这是真正的大实话,见过刑天华蓥全身裸体的夏颉,仔细的用目光测量了一下旒歆和华蓥的胸部的轮廓以及曲线比例,他不得不说,已经算是绝色美女的华蓥,胸部能够打八十五分的话,旒歆的胸部就铁定是满分!完美的轮廓和曲线,加上那完美的肤色,细腻得彷佛玉石一样发光的皮肤,完美!
“嗯,你说的倒是真话!”旒歆重重的点点头,突然皱起眉头:“可是,你看我干甚?安邑城中,你见过很多女子的胸部么?”
长吸了一口冷气,夏颉对这个问题实在无法回答,但是,看到旒歆那无比认真的表情,夏颉感觉,如果他不回答这个问题,也许他又要迎来暴风骤雨一般的疯狂打击。被旒歆那沉重的拳头按在地上彷佛打铁一样爆揍的滋味,不好,非常的不好。
一脸深沉的夏颉收回了自己色眯眯的目光,很是认真的歪着脑袋看着旒歆回答她:“这个问题,说起来很是复杂。但是,黎巫,嗯,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为什么我,就是,我,为什么,会被,就是说,我会这样,被吸引住呢?”
坚定的摇摇头,旒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突然一拳狠狠的抽在了夏颉的小腹上。她阴冷无比的冷哼道:“没人和我说过这些。只是,大巫桦苘和我说过,如果有男人敢用你这样的目光盯着我看,如果我不喜欢这个男人,就干脆杀了他省得麻烦。”冷冷的扫了夏颉一眼,旒歆淡淡的说道:“你不让我讨厌,所以,我不杀你。”左手拎着那个瓦罐,旒歆轻盈的转身,彷佛幽灵一样飘进了自己的房间。
‘嘎、嘎、嘎’,夏颉抱着自己的小腹,只感觉彷佛有一根烧红的铁柱在瞬间被轰入了自己的丹田内,浑身的精气神都顺着那个大窟窿‘飕飕’的往外飙射。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夏颉身上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只能弯着腰、抱着肚子、倒抽着冷气,在那里‘嗤嗤嗤嗤’的僵硬着,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夏颉才突然有了剧痛的感觉,那等剧痛,让夏颉想要疯狂的嚎一嗓子。可是当他想要嚎一嗓子的那股气流刚刚冲到他的嗓子眼,一股遍及全身的极度的痛楚突然降临,这等极度的疼痛让夏颉浑身器官同时失去了作用,那一声嚎叫最终也不过化为一道火辣辣的凉气,‘咝咝’的慢慢的从夏颉的嘴角喷了出去。
旒歆下手很有分寸,没有伤到夏颉丝毫,但是,那种绵绵不绝的剧痛,让夏颉错觉到他彷佛又回到了特勤局,正在接受前辈特工的指导,在享受数十条大汉轮番而上的抗刑审训练。似乎有数十根高弹性的合金钢重重的在他的躯体上按摩了个遍,夏颉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神经因为疼痛而抽搐紧绷在一起发出的‘嘎崩’巨响。
旒歆的房门突然打开,把衣物穿戴整齐的旒歆很罕见的在头上带了一枚青色的玉坠,摇摇摆摆的走到了僵立原地的夏颉面前,弯下腰朝着佝偻形态的夏颉脸上看了又看,这才突然对着夏颉的脸吐了一口青色的凉气出来。“唉,你怎么脸都变形了?真的有这么痛么?”
那一口冷冷的、香香的青色气体顺着夏颉的七窍钻了进去,于是一股极其通透的凉意慢慢的从夏颉的头部向全身扩散,那清凉所到之处,剧痛突然消泯无踪。就好似大热天的吃了一大块冰镇西瓜一样,夏颉是浑身舒坦、轻松,好似刚刚旅游遍了十八层地狱却又突然被天神提拔到了天堂的最高层一样,幸福得差点呻吟起来。
旒歆直起了腰,扫了夏颉一眼淡淡的说道:“以后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以后跟在我身边,若有人敢用这种让我感到不舒服的眼神看我,你就直接杀了他。明白了么?”
“杀了?”夏颉愕然的看着旒歆,良久,他才很是真心诚意的说道:“可是,如果你用这样的面目行走在安邑城内,会有很多人用我刚才的眼神来看你的。”天下的色鬼无数,尤其安邑城是大夏世家聚集的场所,也不知道有多少色中恶鬼活动呢。以旒歆这等级数的美人以本来面目出现在安邑,被人当面调戏也许一天都要发生数十次,就不要说视线骚扰了。
“很多人用刚才的眼神看我?”旒歆皱起了眉头,沉吟了一阵,终于慢慢的点点头:“那就全杀了吧。可是,你能否告诉我,他们会什么要用刚才你看我的那样的眼神看我?我能感觉到,刚才你看我时,你的巫心已经失控,不知道都在想什么去了,体内巫力零散不受控制,简直有如重伤的大巫一般,却是怎么回事?”
天啊,夏颉只想惨叫出来,难道就从来没有人向这位黎巫殿主大人传授过哪怕一点点的男女之间的事情么?需知道,当年在篪虎族的村子中,只要是年满十二岁的女孩,就会被传授一整套的交欢、生子的知识,夏颉更是知道刑天大风他们十几岁时都偷偷摸摸的有了男女欢好的经验,可是,旒歆却是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
看着旒歆眼里的茫然以及一丝很隐晦的无奈,夏颉心头突然一热,死就死了吧,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眼前这女子是如此的出色,更可贵的是她在某些方面单纯得彷佛极品原玉一般,想想看自己能够参与到她的性格塑造的过程中来,这不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么?如果有可能,夏颉绝对不介意他和旒歆之间发生一点点超脱友情的感情的。他夏颉不是道学夫子,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