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萧惕待裴婠和裴琰从来亲和,裴婠还是第一次见他那般面寒,于是低声道,“他性子本是如此,你不要怪罪,反正也不常在一处的。”

这话刚落,裴婠觉背后一凉,转眸去看,便见萧惕眸色深浅不定的看了她一眼。

裴婠有种说人坏话被抓的尴尬,幸而元瑶一番扭捏终是不再着恼,元琼见妹妹被冷待,萧惕也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也有几分郁闷,倒是裴琰招手叫过他去,免得冷落了他。

裴琰笑道,“这是我表兄元琼。”说着又对元琼道,“这是忠国公府三公子。”

萧惕点了点头,元琼便也拱了拱手,眼风一错,看到萧惕手上拿着一柄形制古朴的宝剑,当下眼底一亮,“这是太阿——”

裴琰颔首,“是太阿,如今已经赠与含章了。”

元琼张了张嘴,太阿是侯府传家之宝,竟就这样赠给萧惕了?上上下下打量了萧惕两瞬,元琼心底有些不舒服,心想萧惕看着与他们年纪相仿,竟敢用太阿?他惦记了太阿许久也知自己不配,可没想到侯府竟然将太阿赠给了萧惕。

于是元琼一笑,“毓之,这两年我武艺大有长进,不如我们比试比试?”

裴琰本就要和萧惕过两招,闻言自然无不可,转身便命龙吟将自己的佩剑拿来,元琼接过佩剑在手,颠了颠,倒也是把好剑,便抬手一请,“来吧——”

二人走到了不远处的空地,很快对打起来,裴婠拉了拉元瑶,令她去一旁的石桌落座,又命人端热茶来,先递给元瑶一杯,看看萧惕,端起一杯往萧惕这边来。

“三叔,喝杯茶吧——”

金乌西沉,夜幕将至,风中又带了凛冬寒意,萧惕接茶在手,饮了两口,待雪茶将茶盏接走,萧惕便问,“今日去了何处?”

裴婠苦笑一下,“东市西市都走了一圈。”

萧惕蹙眉,“怪道你面有倦色。”

萧惕心底有些不快,面色也是微沉,“冬日天冷,你不必为了作陪劳顿。”

裴婠听出了他话中不满,心知他是关心自己,心头一暖,轻轻“嗯”了一声。

远处,元琼正好落败。

裴琰笑道,“不错不错,的确长进了不少,就是下盘功夫有些弱。”

元琼面红耳赤,目光一转,看向了萧惕,他皱眉道,“三公子,可否赐教?”

裴琰张大了嘴巴,片刻失笑,“表兄,你还是不和含章比了吧,我都——”

“三公子,请赐教。”元琼不听裴琰的话,执意要比。

萧惕眉头微皱,忽而低声道,“你想让我赢还是输?”

裴婠闻言,想都不想便道,“赢!”随之又怕元琼面上不好看,补道,“也别赢得太快了。”

萧惕笑了下,走上前去,不用太阿,借了裴琰的剑来,“请吧。”

元琼在裴琰手上没讨到好处,此刻怒火都落在了萧惕身上,刚出手,便是破绽百出,狠厉有余,灵巧不足,萧惕剑花轻挽,或挡或迎,元琼连他衣角都摸不着,而比起元琼奋力劈砍满头大汗,萧惕却连眉峰都不曾皱一下,几乎高下立见。

元瑶不懂武学也看出来元琼差了萧惕许多,当下目光黏在了萧惕身上不移。

一炷香的时辰之后,萧惕一剑挑飞了元琼兵刃,拱手,“承让了。”

元琼累的趴下身子不停喘气,萧惕收剑回鞘走到了裴婠身边去,“不快吧?”

裴婠笑意忍不住的从眼角溢出来,裴琰好笑的走到元琼身边去,“表兄,我都打不过含章,你实在是……”

元琼气还没喘匀,看着和裴婠低声言语的萧惕羞恼的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

晚上元瑶兴冲冲的凑到了兰泽院来,拉着裴婠便问,“那萧家三公子可是庶出的?”

裴婠点头,“是庶出的。”

元瑶眼底闪着精光,不知在谋算什么,“我听说,是半年前才找回来的?”

裴婠应一声,元瑶又问,“现在在金吾卫当值?”

元瑶一看便是早就找府里的下人打听过了,裴婠被她问的心中隐隐生出一股郁闷来,却还是好声好气道,“是,金吾卫都尉。”

元瑶眼底微亮,又道,“他是庶出的,又是个半路找回来的私生子,就算出自国公府,也没有那般高不可攀吧?凭他的出身,说要从公侯府中选,只能选庶女,哪家的嫡女也不会嫁给他,可如果从其他稍次一些的官家选,倒是配得起嫡女。”

裴婠听的头皮发麻,“三叔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这是极难得的,且他回京半年不到,再等一年半载,又不可同日而语了。”

元瑶一把抓住裴婠手臂,“婠婠!那你可要帮我!”

裴婠生出不祥的预感,“我……我帮你做什么?”

元瑶理所当然的道,“帮我撮合撮合啊,父亲此番在京中留一月多,带着我们兄妹,本也有入京说亲的意思,我看他待你好,你说话一定管用。”

裴婠挣了挣,“三叔说他现在不想婚娶,他要建功立业,何况……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不曾定亲呢。”

“不是现在成婚,可以先定亲啊!”元瑶很是热切,“婠婠,你帮不帮我嘛?”

元瑶撒起娇来,裴婠却觉被她拉着的手臂丝丝发凉,舌尖漫出一丝苦涩,那答允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婚嫁之事,是否要让舅舅和舅母替你操办?”

元瑶笑起来,“你放一百个心,父亲和母亲就是想让我留在京里,来前都说好了,公侯之家的庶子虽有些次,可他年少英杰,父亲必定会同意的,又和你们府上有亲,岂非是亲上加亲?到时候让姑姑姑父出面帮忙,必定能成事的。”

元家也算名门,元思南的官位也不低,将来还大有可能高升,只算家世,元瑶配得起萧惕,裴婠怔住,她一时竟有些怕元思南对父亲母亲提出这事。

凭父亲母亲的薄面,一旦提出来,忠国公府必定会慎重考量,若长辈做了决定,就不是她们小辈可以轻易改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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