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行人离开后，灵堂归于平静。

没过多久，吉文泰和胖婶来了。

两人进来神色凝重，直奔姑姑的遗像前，各自上了一柱香，拜了拜，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吉文泰忽然停下来，他转头看着我，凝眉冷道：“你到底还想祸害多少人？你怎么就不去死？”

“……”

对此，我已无话可说。

五福和姑姑可能真的因我而死，从我出生到现在，每年的中元节村子里都有人猝死，用冥司的话说，那是他们的命数，但他们的死真的与我无关么？

事实究竟是怎样的，谁又能说得清！

看着吉文泰和胖婶儿一前一后出了灵堂的大门，内心的愧疚如同野草一样茂盛的生长。

是我害了五福和姑姑，还有村子里那些村民……

那我该怎么弥补？用我的命？

我是很惜命的，我觉得活着对我来说很重要，可以说我的命是姑姑给的，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然而，姑姑已经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还能做些什么来弥补……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所有的事情都能结束了？

忽然觉得很疲惫，有种只要我活着，就会有更多的人会发生不幸的感觉。

也许我一生下来，就是来这个世界讨命的，既然如此，不如死了算了。

要我偿命无所谓，或许我本就该死，可是冥司呢，我们的孩子沁雪呢？他们该怎么办？要我丢下他们，我实在难以忍受。

“又在胡思乱想了。”冥司说着，伸手拽了我一把，将我拽到他跟前，他很认真地说：“不要想太多，你父亲的话过于偏执，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不要太自责了。”

“可是五福和姑姑，还有村子里那些死掉的人，都是因为我……”

“四喜，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冥司将话题硬生生地转移了。

我很好奇：“什么事？”

“拥有聚阴之体的人很少见，但他们之中，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捉鬼师，但你成功了。”

“我不明白。”

这时，商立麒插了句话：“他的意思是，你可以救更多的人。”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我这么不祥的人，不祸害身边的人就是好事了，我真的能救更多的人么？我怎么这么不信？我感觉他们是在安慰我。

“九字真言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可以使用的，但你可以，难道你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冥司又接了话茬儿。

“按理说，你是罕见的聚阴之体，可以成为捉鬼师的机率只有百分之十，但我和商立麒就冲着这百分之十帮了你，在帮你的同时，我们也在赌，显然我和商立麒赌赢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但言语间却透着一股无形的的笃定。

“你的意思是说，十年前，你决定和我结阴亲的时候，并不知道我能不能成为商立麒的助手是吗？”

他点头。

“如果我不能成为商立麒的助手呢？”

“那你必死无疑。”

“会死在阎王手里是吗？”我好像终于理清了这整件事。

十年前，冥司与商立麒在选择帮我的时候，他们考虑过我的特殊体质可能无法成为真正的捉鬼师，但他们还是选择赌一把。

冥司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须臾，他起身，伸手将我脖子上戴着的链子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