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惊恐地回头,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颤抖着想要朝我刺下来,可她的身体被冥刃刺穿之后,躯体已经如烟雾般开始慢慢消散了。
这时,后腰上的那把水果刀猛地被抽出去,又是一阵揪心的痛。
血止不住地涌出来,我只觉后腰处一片温热,身体却不由地哆嗦。
“四喜……”程冯冯惊慌地大叫。
我冲她一挥手,表示我没事,然而有没有事,我自己心里清楚。
‘哐当!’
程冯冯的尸体所拿的水果刀掉在地上,尸体也直直地向后仰倒,发出‘砰’地一声沉闷响动。
我无力地跪倒在地,眼前晃过一个小小的身影,竟是那个男孩,定睛再看,他不正是我在杂物间里遇到的那只小鬼么?
他直直地扑到女鬼的身上,可他晚了一步,女鬼彻底魂飞魄散,如阵风一样消失,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男孩扑了个空,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我,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要冲上来将我撕烂。
“你杀了我娘亲。”
我怎么知道那是他娘亲?他娘亲先杀了程冯冯,她是死有余辜。
脑子里闪过了想说的话,可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
这时,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高大男生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他怔在门口,愣愣地看着屋内混乱的一片。
“哥,哥你快救救四喜,哥……”
程冯冯冲到男生面前,在他耳边拼了命地大叫,可男生哪里听得见她的喊声,他冲进来,眼睛里似乎只看得到躺在我身旁的程冯冯的尸体。
他把尸体抱回床上,手忙脚乱地理着尸体身上凌乱的衣物。
“哥,你在干什么,四喜受伤了,你快救救她,程莫言,你特么瞎了吗?四喜在流血……”
程冯冯在男生跟前大呼小叫,她甚至想把她的哥哥程莫言拽到我面前来,可她的手无法碰触到程莫言的身体。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程莫言是真瞎还是假瞎。
我他娘的快死了,就不能先帮我叫辆救护车?
我咬着牙,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不清。
很想卯足劲儿冲他大喊一声,快帮老娘叫救护车,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喊出来,一头就栽了下去。
意识模糊间,似乎有人抱起我冲出卧室,我努力睁开眼睛,瞥见程莫言满头大汗的脸,他飞奔着冲下楼梯,巨大的颠簸使得我精神极度恍惚。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的,程莫言忽然松开了我,身体陷入短暂的失衡状态,紧接着落入到一个冷冰的臂弯里。
我好像看见了冥司,又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
不知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睁开眼睛,我愕然发现自己趴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房间的环境非常陌生,屋子不大,米色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天似乎已经黑了,床头的台灯亮着,光线调得很暗。
我想起身,刚动了一下,就扯痛了后腰的伤。
我咬着牙,双拳紧紧地攥着,手心里都渗出了细汗。
痛觉这么强烈,是不是说明我还活着?
“醒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自头顶袭来。